是皇帝的寝宫。-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芸婕妤眼神一变,手指攥紧帕子。
命妇们经过商讨,写下了今日斗花魁首的人选,是先前一位写诗的女子。她的诗作无论是意境,还是书法本身,均属拔尖。
不过此时除去斗花的魁首,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未讲完的故事。
“娘娘,下回宫宴必要将旧事讲完啊。”一品诰命夫人意犹未尽,对江芙语重心长地说。
江芙应是。
临走前,她们还赠予她一个紫檀木盒,看起来不输那彩头。
江芙没有立即打开,坐上步辇后才掀开盒子。匕首光华流转,银纹鱼皮刀鞘,珊瑚珠点缀刀柄。
江芙细细抚摸,她简直太喜欢这种繁复的、明亮的美感了!
用它来打架一定帅惨了。
只不过总有人不识货。
“如此累赘,实在无用。”承明殿中,贺兰玥嫌弃地看着盒中匕首。
又瞥过江芙头上珠钗间的红花,不发表评价。.咸′鱼~看?书+ *首\发¨
江芙心心念念展示自己得到的礼物,看到贺兰玥的反应,并不服气:“嫔妾倒是觉得很好看呢。”
天还未全黑,殿里却昏暗极了,许是他没看清。
“陛下召我前来有什么事?”她又问,肯定不只是用顿晚膳那样简单。
贺兰玥淡声:“无事就不能传你?朕还不知淑妃如此繁忙。”
这人今天是吃了呛药吧,江芙自顾自坐下,让宫婢点上灯火。
晦暗的厅堂终于亮起,晚膳摆了半个桌子,却没怎么动过。白瓷药碗只剩浅浅的底,苦涩气息蔓延,一时间压过了饭菜的香味。江芙本能地不喜这浓烈的药味,仿佛下一瞬就要把人浸入咕噜冒泡的大药缸子。
孙太医刚离开不久,亲眼看着陛下喝完了治疗头疾的汤药。
“陛下,这药闻着也太苦了,不能换个方子吗?”江芙将药碗推到远远的桌角,悄悄扒饭。
“好啊,朕明日就把开方子的太医杀了。”贺兰玥放下竹筷,揉着额角。′1+4?k,a^n?s?h*u/._c!o~m?
“……也不至于。”
宫婢端着青瓷洗弯身走进,贺兰玥浣洗了手,用巾子胡乱一擦,起身朝寝殿走去,撂下一句话:
“今夜你留下。”
江芙还没回答,他便走了。
夜风悠悠,十五的月亮圆如玉盘。
汪文镜拦下刚出来的宫婢:“陛下可有何吩咐?”
“汪公公,陛下仅说让淑妃娘娘留下,别的都没说。”
汪文镜只觉得自己的白发要更多了。
每月十五,陛下身上的热毒发作,灼烧经脉,痛苦不堪,常常会在意识不清时一通乱杀,离得越远越安全。
曾经以毒攻毒留下的病根,加上头疾汤药……汪文镜已经想好如何给江芙收尸了。
算了,陛下对这女人似乎有所不同,待会儿他且尽力救一救她。
若是救不下来的话……淑妃娘娘,您呐,就自认倒霉吧!
这是江芙第一次踏入承明殿,也是第一次见识贺兰玥在宫中的寝殿。承明,满是希望的名字,和这里的环境真是不同。
此处比行宫的长乐殿更加宽阔,相应的,在单调的摆件映衬下也显得更加空旷幽暗。鲛油灯台跳动着最后一簇火光,将屏风照得森然,鸽血石所作的日头悬挂中空,下面浮现山川河流,寂静无比。
沉水香覆盖,乌木御榻上的床幔被钩起,然内里模糊,看不清楚是否有人。
贺兰玥不在床榻上,又会在哪儿呢?
“陛下?”江芙一边摸索一边找人。
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传来一声闷响。
灯柱被推到在地,夜明珠咕噜噜滚到江芙足尖,照亮驼绒地毯上的螭龙。
他靠坐在墙角,一腿屈起,履袍铺散,旁边是断成两块的玉圭。这姿态像是酩酊大醉,伴随意味不明的目光。
看起来颓唐又危险。
江芙继续靠近,在贺兰玥身前蹲了下来:“有时候我真不明白陛下是怎么想的,瞧着像是嫌我多事,却又偏偏留着我过夜。”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陛下。
江芙把地上的玉圭拼起,仿佛重归完好。
杀她、忍耐、厚待、烦躁……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她盘腿坐在他对面,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抓到了陛下什么把柄。”
“异想天开。”贺兰玥冷哼。
“是啊,若真是这样,您早该将我灭口了。那么我的陛下,咱们今晚要如何度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