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她所抽出的竹签,揭开上面缠绕的布条,亮给周围的人看:“以思乡为题,作诗文一首。¨小!说/宅* ?更!新\最?快*”
江芙挑了挑眉,对上卢芸姣的眼。
原是在这等着她。
作为战败国送来的人,忠字是第一要义。如果她做了诗,难免把握不好尺度,受人诟病。
她若推说不会作诗,怕是会被扣上欺君的嫌疑。毕竟第一日的绥宫夜宴,使臣曾说她腹有诗书,精通文墨。
不论作何选择,都无一利处。
“淑妃娘娘,洛邑的牡丹酒最是可口,庭仪方才喝得不够尽兴!”苏庭仪醉醺醺跨步到她身前,举起酒杯斟满:“劳烦娘娘自罚一杯,与在下共饮啊。”
“落子无悔,抽签亦是如此。苏家妹妹若是想找人小酌,日后多的是时机。”芸婕妤含笑推开她手里的酒杯。
方才嘲笑江芙的贵女也道:“我们绥朝女子爽朗,最厌忸怩之人。听闻淑妃娘娘在南烷可是一等一的才女,怎能不让我等开开眼界?”
苏庭仪微醺的眼恢复清明,盯向说话之人。
笔墨纸砚被呈了上来,周围变得安静。
江芙不是傻子,知道苏庭仪在帮自己。/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她拍了拍苏庭仪的手:“无事,你先回去吧。”
芸婕妤站在另一边,嘴角弯起,等待江芙的诗作。
江芙环顾四周,忽然觉得这场面真是熟悉。
“娘娘,需要派人通禀陛下吗?”素蝉小声问她。
“不用。”江芙挽起袖子开始研墨,又抬高了声音:
“离家千里,夜深不得寐时妾身的确会想起南地。那里的春日更早,雨水更多,有着许多难忘的人与事。妾身今日要作的诗,便和故地皇宫里的一桩密辛有关。”
南烷的宫廷密辛?这让在场许多人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多年前那场选秀,一位姓甄的女子被留了牌子。”江芙娓娓道来,“那天也和今日一样,是个极好的艳阳天……”
第21章 “江芙,我疼。*x/s~h·b-o?o!k/.\c?o-m′”
事实证明,古往今来,八卦都是人类的本能。
讲到梅园雪中初遇时,气氛变得温暖动人;再到莞贵人第一次有孕、小产、复宠,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又道那不可一世的华妃娘娘最终撞死冷宫,连上了年纪的命妇都唏嘘不已。
太阳逐渐偏西,砚台中的墨水已干,芸婕妤委婉地提点还有作诗一事。可此时的夫人娘子们哪里想看什么诗,只盼淑妃娘娘不要动笔,再多讲些。
“娘娘不必急着作诗,还是将甄氏的生平讲完为好。”一品诰命夫人放下手中的瓜子,发了话。
卢芸姣面色不佳,她看向上首,却发现太后已经离席,只留下空荡荡的凤座。
太阳继续西斜,江芙喝茶润了润嗓子,终于讲到故衣局。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菀嫔那般受宠。”苏庭仪震惊无比,深深陷入剧情:“兜兜转转,居然是皇后做的局……我一直当她是母仪天下的好皇后来着。”
“安氏投靠皇后时我就看出来了。”一个贵女骄傲道。
太妃不知何时坐到了下首离江芙最近的位置,感慨道:“甄氏以为在深宫中寻到了真情,终究是镜花水月呐。年岁太轻,怎能算得过帝王之术?怪不得她。”
“淑妃娘娘,那位郡王之后怎样了?”另一个女子担忧地说,又忍不住叹息:“甄氏已然是一无所有,连家族也落败了,郡王还会心悦她吗?”
“我瞧着不会。你想想那些死了疯了的妃嫔,在南皖皇宫,真心又值几钱?”
……
显然,这些后宫秘闻掀起了大量讨论。此刻没有敌国故国之分,众人共同牵挂着南皖那位甄氏前辈。
看来这南皖的后宫生活,实在精彩啊。
暮鼓声响起,牡丹宴到了结束之时。
苏庭仪感到一阵抓心挠肺:“后来呢,甄氏又复宠了吗?”
江芙只能告诉她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不仅仅是复宠那么简单。
芸婕妤已经彻底没了耐心,走又走不成,还要在这里看江芙受尽追捧,这和她的本意简直背道而驰。
终于捱到日暮,只等命妇们选出今日斗花的魁首,这牡丹宴就能结束了。
卢芸姣不经意抚过鬓边的二乔,她不仅是卢家嫡女,如今又是后妃,在场有几人的身份能高过她呢?
姑母说了,今日牡丹宴结束,皇帝醉酒,会安排她侍寝。
果然,抬眼便看到皇帝身边的汪公公来了。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