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们按照日常作息,三三两两地走在街上,挑水的、推磨的、晒谷的……动作流畅而自然,可他们的神情却麻木至极,眼神空洞,行走间没有半点交流,仿佛木偶般,机械地履行着某种职责。
不远处,一个老翁正往门口摆放早晨晒的豆子,听见脚步声,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白衍初。
她的眼神无波无澜,如同一潭死水,像是在看一块无关紧要的石头。
白衍初眉头一皱,试探性地开口:“这是什么地方?”
老翁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低头继续手上的活计,仿佛没听见一般。^z¨h¢a*o_h/a\o~z^h^a~n,.?c¢o-m-
风堂的人隐隐不安,有人低声嘀咕:“这些人……是不是中邪了?”
白衍初不置可否,正想继续试探,忽然——
他手上的小白蛇动了动,蛇信微微吐出,似乎感受到什么,冷不防地朝着一旁的镇民看去。
那名镇民正低头打水,忽然瞥见那条蛇,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手一抖,水桶砰地落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紧接着,他像是终于回魂了一般,瞳孔骤缩,惊恐地睁大眼睛,嘴唇发颤:
“蛇……有蛇……”
四周那些本来麻木不仁的镇民,仿佛在同一时间被唤醒,齐齐抬头,看向白衍初手上的小白蛇。
他们的眼神中终于有了情绪,但不是好奇,而是恐惧。
“白家来寻仇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整个镇子炸开了锅。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镇民,此刻全都惊叫着四散奔逃,有人直接扔下扁担,有人惊慌地躲进屋子里,有人甚至拖着孩童,踉跄着冲进小巷,脸上满是惊惧。
场面混乱至极。
白衍初皱眉,目光冰冷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白家寻仇……?”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眼底掠过一丝危险的锋芒。
镇民见到蛇纷纷躲藏起来,用充满惊恐的眼神,从从门缝里盯着他们。
见到如此的抗拒态度,众人只好佯装无视,继续往前。
接近住宅区的尽头,一户破败的茅屋此时突然间从内里打开门。
老妪像是才起床不久,睡眼惺忪,见到众人也不过是晃了晃神,别过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仿佛全然不把这些闯入者放在眼里。
当然,白衍初没有忽略她视线落在小白蛇身上的诧异停顿。
他顿时觉得有戏,抬脚正要上前,迎面就被一盆水兜头泼了过来。
“去去去,走开!晦气——”
满头银发的老妪身形枯瘦,眼神却透着股凌厉劲儿,丝毫不掩饰她的厌恶。
白衍初身形微偏,避开大半水迹,但衣角还是湿了些。他眨了眨眼,低头闻了闻残留的气味。
“艾草和柚子叶水?”
风堂众人怔了一瞬,旋即有人闻了闻泼洒在地上的水渍,皱眉道:“确实是药草味道。”
白衍初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确是去晦气的。”
一旁的风堂兄弟不忿地嚷道:“你……好好的,泼人脏水干嘛?”
老妪冷哼一声:“哪来那么多废话!想进屋,就把门口的药水涂身上,不然免谈!”
白衍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已有几分判断。
这个镇子不正常,镇民不正常,只有这个老妪表现得很正常——甚至过于正常。
他抬手示意众人按老妪的要求做。
众人虽满腹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沾了些药水抹在手腕和后颈处,随后,老妪这才不再阻拦,转身进了屋。
白衍初缓步迈入,屋内陈设简陋,布满岁月的痕迹。
墙角摆着些晒干的药材,隐隐散发着苦涩的气息。
房间里不止老妪一人,还有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见到客人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专注地盯着白衍初手臂上的小白蛇。
那目光……既不惊慌,也不害怕,反倒带着点纯粹的好奇。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
小白蛇微微昂起头,蛇信吞吐,似乎被这小姑娘盯得不太自在,悄悄往白衍初袖子里缩了缩。
白衍初忍不住笑了:“你不怕蛇?”
小姑娘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不怕啊,蛇很好呀,而且,她说……她不咬人的。”
白衍初眉梢微挑,觉得有趣,更觉得这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