灬白老太爷慷慨地大手一挥。-r¢w/z+w¢w\.*n,e·t_
“两千就两千吧,景安作为咱白家长子长孙,这婚事上不能寒酸,三书六礼,宴席仪仗,都得办得风风光光的。这事儿不能吝啬。你与老二家的,商量着办。”白二婶心底里冷笑不已。老爷子适才还含沙射影地训斥自己不能见钱眼开,追名逐利,现在又要风光颜面,哪里不用银子呢?真是既要又要啊。她顿时面有难色:“三年前为了帮大哥坐上院使之位,您上下打点,典卖了府上大半的店铺与田土,断了府上收入来源。大哥每年的俸银就那么几担米,尚且不够他自己置办几身官服的花销。这些年里,阖府上下的吃喝花用,大哥上下打点,部分是我家二爷与景泰累死累活赚来的,剩余大半都是我家儿媳嫁妆贴补。大嫂也掌过家,比谁都清楚,咱府上现如今的状况。即便是勒紧了裤腰带,打肿了脸,也充不起胖子。”这番话毫不客气,直接撕扯开了白家的遮羞布。偏生大房里又说不出什么来。白二叔呵斥道:“说这些做什么?既然父亲发话,我们私下里想办法就是。”区区两千两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白二婶冷笑:“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以前有大的花销,都靠人家薛家贴补,现在我可没脸再跟人家伸手。半月前,薛家就断了贴补,府上早就捉襟见肘,需要缩减用度,我是无计可施。”薛氏也一唱一和道:“昨日我父亲来府上,临走的时候,给我丢下了五百两银票,说怕亏着我。可昨儿一场宴席,就已经去了大半儿,我不忍心让婆母作难,只能流水一般花了出去。我也属实不好再向家里张口。”白老太爷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做了一辈子的甩手掌柜,但也知道白二婶所言,没有掺杂丁点水份。静初此时也才知道,白家境况一落千丈,需要薛家扶持的原因。将白家发扬光大,是白老爷子毕生的心愿。他一辈子都在致力于名利的追逐,甚至不惜变卖祖产。只可惜,押错了宝,白家大爷与白景安真不是学医的料。白二婶还在细数这些年,白二叔父子二人的不易,还有薛家这两年往白家贴补了多少的银子。而且,白景安大婚之后,紧接着,白静姝,白静好姐妹也马上该出阁了,哪哪都是大窟窿。大房里哑口无言。薛氏愈加得意,扬眉吐气,就等着白陈氏主动开口,央求自己。最终还是白二叔不耐烦地慷慨道:“此事我来想办法。父亲就不要操心了。”“不用!”白老太爷被白二婶一番数落,有点下不来台,硬气道:“不过两千两银子而已,我自有办法。你们备好三书六礼,过几日我会请户部林尚书辛苦跑一趟,作为主婚之人,前往吴家行纳征之礼。”白二婶暗中撇撇嘴,也不说话了。白老太爷疲惫地挥挥手,命众人散去,只留了白二叔在跟前。常乐关闭了药庐房门,白老太爷疲惫而又沮丧地靠在椅背上,伸出手指拧着眉心,冷不丁出声问道:“你今日身子可好些了?”“托父亲的福,孩儿已经无恙。”“伸出手来,让为父给你看看脉象。”“不必了!”白二叔忙不迭地道:“孩儿今日神清气爽,没有半点不适。” 白老太爷冷声道:“为父知道你自小不喜欢食用鸡汤,昨日宴席之上也压根就没吃菌子,怎么可能中毒?你在装给谁看?”白二叔一怔。白老太爷再次伸出手来,不容置疑道:“你还要瞒为父多久?”白二叔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抬起手。白老太爷将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之上。白老太爷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最终忧心忡忡地轻叹一口气:“果然是你。”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为什么?你为什么会中蚀心蛊?”白二叔慢慢地跪倒在老太爷跟前,低垂着头,涩声道:“是儿子心甘情愿,自己服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给你下的蛊?我跟他拼命!”白二叔缓缓吐唇:“李公公。”白老太爷瞬间如遭雷击一般:“你怎么会与他有牵扯?此人一向多疑而又阴狠,你招惹谁不行,怎么偏生去招惹他?”“孩儿原本只是想,攀附上李公公,能有机会进太医院。后来,李公公主动找到孩儿,说见我有经商的才能,有没有兴趣帮他经营药行。孩儿自然是想借此机会,在他面前表现一番,于是就答应下来,并且尽心尽力地将他的药行做大做强,跻身皇商之列。”白老太爷难以置信地问:“你说的,该不会是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