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乌鸦”,自己掏钱打发走了司机。
索朗班宗看着智美,没再说什么。
继续赶路的时候,智美一直在寻思,如果有仓央嘉措情人的转世做他的法侣,是不是仅靠他的占卜就能发掘“七度母之门”呢?也许,也许。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单独掘藏,总以为自己和梅萨都是在协助香波王子。尽管他们和香波王子有着大相径庭的目的,但过程绝对是一致的。现在,绝对一致的过程因为两个男人都爱梅萨而有了不可重合的分袂,有了分袂之后的“法侣再找”和“助力重生”。是不是天助我也?索朗班宗就是我的,“七度母之门”也是我的——不仅掘藏的结果是我的,过程也应该是我的?
风的呼啦仿佛一声声冷笑,在智美的心底响起,转眼又变作《卜神法音·占卜修炼》:“他听到箴言从水中升起,就像明母的眼光之剑穿透了他的心——控制了女人的身体,就能控制女人的灵魂。那法要如此清晰:你们合并,你们合并,你们是乌斯藏的青山绿水
、受教心子。此后,吁请卜神安驻心灵。”智美想,一定不能让索朗班宗和香波王子见面,一定要把她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晚上到了林芝,他们在一家四川人的路边店吃了饭,然后回到车上连夜赶路。大约前行了二十公里,在一处林深车稀的地方智美突然停了下来。
索朗班宗正在打盹,晃醒了以后惊问道:“怎么了?”
“忘记买水了。”
“我这里有。”
索朗班宗把自己包里的矿泉水拿出来给他。他拧掉盖子,咕噜噜喝完了一瓶。然后,然后他就镇定了。他下车又上车,坐到了索朗班宗身边。
“你是索朗班宗,是仓央嘉措情人的转世,反过来说,你是谁的情人,谁就是仓央嘉措的转世对不对?”
“对啊。”她点着头,一脸的天真无邪。
智美突然抱住了她。她想挣脱,摇晃了一下身子,就试出他有一身牛力气。
“我就是你等待的牧马人的车主、那个长头发的男人,我的头发在昌都剪掉了。”
她惶恐地说:“可我感觉不到你就是。”
“那是因为我没拿出信物来。”智美说罢就唱起来:
表面化冻的土地,
不是跑马的地方,
刚刚结交的姑娘,
无法倾诉衷肠。
他的仓央嘉措情歌是一路上从香波王子那里生吞活剥来的,唱得有些生硬。但藏族人的艺术天赋让他基本靠谱,音调是准确的,歌喉是响亮的。索朗班宗有些迷糊,感觉他不是她的等待,却又没有更多理由否定。
“好听吗?”
“好听。”
“当年仓央嘉措就是这样唱的。”
“怪不得我从来没听到过。”
索朗班宗觉得耳朵是舒服的,情歌钻透的耳朵仿佛慰藉了她的头脑:有情歌作信物,怎么能说他不是她的等待呢?但心还是有点冰硬,极想推开他,手却不听使唤,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办?衣服已经被他撕开了,怎么办?她发现自己选择的不是反抗和顺从,而是真的还是假的。也许,也许让他进去就是真的了。她犹犹豫豫让智美进去,一瞬间便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愈发不知道是真是假了,甚至连判断的企图和理由都被智美的热烈悄然消解,代之而来的是从未体验过的幸福的饱胀感和甜蜜的撕裂感。她由不得自己地配合起来,呻吟,喊叫,扭动,还有希望:猛点,猛点,再猛点。
平静了。
她温柔得像一只小狗蜷缩在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