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缩回去,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瞬间便被对方按在了身下。?w_a~n,b!e?n`g_o^.?c/o~m*
卧榻柔软极了,残存温度。
马车经过东市街,临近平康坊,遥遥传来咿呀的戏文:
“——俺须是卖空虚,凭着那说来的言咒誓为活路。”*
他的头发散落下来,宽袍大袖飘逸,随着动作叠落,盖在她身上,将紫色一点点吞噬。
他也在看她,仿佛想看透面具下那颗跳动的心,是真是假。
她总是骗人,不能信。
但她指尖浸着橘子香,点在他肩上,与梦里的一样。
“朕对你不好吗?”贺兰玥不解地问。
江芙摇头,声音闷闷:“没有,陛下对我很好。”
悬挂的玉璧泛起冷凝的光。
——遍花街请到娼家女,那一个不对着明午宝烛?
“为何总要背叛朕呢?”他额头抵在面具凸起的眉间,痛苦地呢喃:“既是如此冥顽不灵,那朕杀了你之后,也可解脱了。”
感受到贺兰玥的呼吸与杀意,江芙心底发毛。
哥们求你讲讲道理吧!那是别人给我写的信啊!又不是我写的!
颈边传来尖刺的触感,贺兰玥好像拿着什么锋利的东西贴在她耳畔。!t.i.a-n¢x+i*b`o¢o/k~.^c¢o′m.囿于面具的遮挡,视角受限,她看不见。
方相的眼睛十分委屈,与凶恶的面容格格不入:“陛下,谁都有年少不知事的时候,况且嫔妾也没做什么啊!陛下别生气,嫔妾的忠心日月可鉴,一直都是向着您的,何来背叛一说?”
——那一个不指着皇天后土?那一个不赌着鬼戮神诛?
“是么?”贺兰玥单手揭下江芙的面具,放在榻边。
“千真万确!再说嫔妾如今距离南烷十万八千里,他们既然将我送来,那里的人和事,嫔妾再无留恋。只想在这里安稳度日便好。”
江芙把理由推给了年少与异地,总之她没有错,都是旁人的不对。
面具被摘,她终于看清了尖刺的真面目,不由松口气。
原来只是桃枝。
外头的戏文进行到精彩关头,戏子高唱:
——若信这咒盟言,早死的绝门户!
贺兰玥用桃枝描摹她脸颊的轮廓:“你瞧,朕若信了你的话,岂不是连妓子都不如?”
他近距离打量江芙,兴致盎然,她一定不知道她此刻看起来就像只艳鬼,青天白日,目光幽怨。¨3¢8+k+a·n+s\h·u′.*n!e\t-
这比看志怪画本有趣得多。
他可以考虑暂时留她一命。
“门户死绝啊,倒是不错的结果。”贺兰玥认真思索着,顺便折下一支桃花,簪在江芙发间。
他怎么还不放开自己?
江芙又将脖子上挂的扳指拿出来,增加信任:“您看,我一直戴着的。”
贺兰玥眼神扫过,还是不满意。扳指太小,她戴得太过隐蔽,旁人看不见。
他坐起身子,端详的视线下移,停住。
江芙腰际发痒,贺兰玥解开了丝绦上的结。
“抬起腰。”他说。
江芙照办,疑惑地看他。
贺兰玥俯下身,手臂环过她腰侧,将碧色丝绦一圈又一圈解开。
“江芙,你太过瘦弱。”
这样无力又柔软的身子,若是会武之人想杀她,只有死路一条。真是麻烦极了。
“天生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了绦带,江芙束起的腰又隐匿在宽松的裙下。
绦带在手,他却依然撑着江芙的后背,给她塞了一块冰鉴中的枇杷。
“唔,谢谢陛下。”江芙余下的话被堵住,没骨头似的瘫在卧榻,午后的困意袭来,她勉强支棱起眼皮。
随后便看到贺兰玥将她的丝绦与书信一并扔进了香炉,袅袅生烟。
焚烧的气味传来,江芙困意顿消,揉了揉眼睛支起身体。只见那可怜的丝绦只剩半截,蔫蔫地垂在香炉外。
此时的心情很难形容,就像看到亲戚家的小孩把她的口红掰断,然后在镜子上乱画。
江芙用手拢起衣服,盘腿坐着,朝他的背影道:“陛下把嫔妾的绦带烧了,嫔妾穿什么?”
“那便只能用朕的了。”贺兰玥理所当然,开开心心从柜中挑选了一条紫色蹀躞带。
江芙大受震撼。
“这不合适吧?”她想阻止贺兰玥。
“很合适啊。”贺兰玥已经去掉了蹀躞带上繁琐的金环,放在她腰间比对,色泽搭配融洽。
很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