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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各色评价,江芙充耳不闻,朝边上的座椅走去。?5/2.m+i¨a*n?h?u^a+t^a+n_g·.\c¨o-m/
不远处的皇帝垂眼看向这里,内侍心领神会,下一刻便拉长了尖细的嗓音:“才人,请您移步伴陛下左右。”
周遭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本以为皇帝只是一时兴起,怎知他不论去哪里都要带上江芙,连独属于帝后的观礼台也不当回事。
江芙抬眸,贺兰玥冲她挑了挑眉。
她不禁想起昨天的昏暗中,他们达成了一个关于忠心的交易,不,也许只是她单方面的妥协与示好。那时他们离得很近,陛下身上也是有温度的。
江芙努力甩去脑子里的画面,转过身子朝陛下走去。
高台布置华丽,掌扇宫婢立在两旁,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中间的清茶冒出热气,香炉袅袅,银盘上摆放着不合时令的荔枝与樱桃。
江芙从拾阶而上,一眼便看到了贺兰玥负手而立的背影。′2+8,看¢书^网^ ′首?发¢他一身大红衮服,宽肩窄腰,背后绣十二章纹,日月星辰三光照耀,瑞兽华虫,万物复载其中。是真真正正的帝王之相。
她第一次见他穿如此明亮的颜色,也是第一次见他头发被冠束起,五官的棱角更加明显,锐利而冷淡。威仪扑面而来,凛然不可侵犯。
完全变了一种感觉,江芙就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换装游戏的快乐。也在这一刻忽然体会到,他们其实离得很远。
“愣着做什么?”贺兰玥转头,一脸嫌弃。
威仪感减半,江芙的肩膀放松了些。
“陛下的衣服真好看。”她快步走来,轻快地说。
说实话,待在贺兰玥身边还是比在下面遭受议论和眼光好些。
“平日看你懒散,倒还能分辨雅俗,赐座。”贺兰玥倒是很受用。
“谢陛下!”她本来审美就很好嘛。
望见江芙和陛下几乎齐平的站位,素蝉在后头捏了一把汗,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提醒她。,e*r+c\i*y\a?n¨.`c?o!m′
素蝉度秒如年,却见前方二人皆是浑不在意。
汪文镜低声询问贺兰玥能否开始,贺兰玥点了点头,坐回御座品茶。眼见皇帝坐下了,江芙也跟着回到座位。
外头的微风吹来,阳光正好,高台御座泛着金色的光芒。旁边新鲜的瓜果、金贵的零嘴一应俱全,江芙不动声色摆正了靠枕的位置,往后坐去,脚尖离地一寸,绣鞋上扬。
场地中央鼓声渐起,惊起飞鸟一片,乐师的加入预示着宴射礼拉开帷幕。
其一,乐礼。
地方赴京的都头作将士打扮,排成几翼队列涌进来,气势如虹。此乃是先祖建业时所创的破阵曲,每每在皇室宴饮上奏响,目的是让贺兰氏子孙铭记先祖立国不易。
战鼓嗡鸣,军旗飞扬。兵将们列阵挥动武器,木剑虽未开刃,但他们仍英姿飒爽,重现血影刀光。飞沙走石间,由专人扮演的先祖从天而降,流星飒沓,带领将士们击败敌军。
这场破阵曲酣畅淋漓,连外邦使节都沉浸其中,敬佩绥朝军威。尤其是那扮演先祖的贵族青年,表现十分惹眼。
江芙看得过瘾,却隐隐感觉到身边之人的不悦。
“陛下觉得不好看吗?”她掩去鼓掌的手,问道。
“好得很。”贺兰玥冷笑,“从前都是皇族宗室子弟扮成先祖,昭帝无能,灵帝软弱,如今都让给了卢家的孩子。”
如此评价自己的父亲与兄长,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那下一回也可以换人,这不都是陛下说了算吗?”江芙晃着脚尖,理所当然道。
贺兰玥侧目看她,江才人正无忧无虑品味杏仁茶。这细作也是奇怪,明明方才还那么紧张,但只要给她个坐的地方和靠垫,她便能安然瘫倒,自觉隔绝外界纷扰。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江芙龟缩在大殿中央,不敢抬头的样子。
“才人说得不错,下回便由你去。”贺兰玥道。
听闻此言,江芙喝甜水的手都停滞了,随后假笑:“陛下说笑了,嫔妾怎敢女扮男装,逾距参加这么重要的仪式。”
“才人过谦了,你能歌善舞,琴棋书画精通。朕觉得很合适。”贺兰玥重复着夜宴上使臣对她的介绍。
这昏君的记性未免有点好,江芙咬牙:“嫔妾是陛下的人,自然只想舞给陛下一人看,至于旁人……还是罢了。您还是不要为难妾了,这不合适。”
她认命般地轻拽贺兰玥衣袖,仿佛撒娇。心中实在不爽,又看了眼贺兰玥的脸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