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头子想得到吗,我将替他去和一群“纯正的”日耳曼人商借尼采的纸片。
欧洲的云天,温润,壮丽,如我看熟的十七世纪油画,远远凝着银灰与甘蓝。柏林时间十八日黄昏,出机场稍候,陈平走来,伸手一握,旋即直去魏玛,车行三小时——五六年前我曾与他一面之交,近时连连通邮,轮番惊喜,彼此经已称兄道弟——同车八〇后青年吴天洋是他勤勉的助手,手机上全是尼采机构的资料:为了交涉,他俩密集做了有关尼采的功课。
十九日,照例因为时差,黎明即起,独自漫步魏玛街巷——每临欧洲,初到的头一日清早最是神旺——途经城边老树森然的斜坡,坡顶立着一幢十八世纪宫殿,不知那就是歌德席勒档案馆。几小时后我们进入档案馆正门,登上前厅石梯,被引向馆长办公室。阶梯分向两端的平台正中,立着玻璃柜,柜内有一个十八世纪的墨水瓶,瓶子边,斜着席勒用过的羽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