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评说别人的画。说起另一幅满纸废墟的小画,他又得意了——未必因这幅画,而是得意他的说法:
西贝柳斯呀——像吗?西贝柳斯!
好吧,西贝柳斯。北欧人是有点神经兮兮的魔性。我完全相信他画到一半,忽然自以为“西贝柳斯”。有谁这样地想自己的画,而且说出来么?再回到深褐色的“勃拉姆斯”。那天,他瞧我快要翻过去看下一张,作势止住,要我注意画中一枚豆大的白点:
呶——不想死呀。
两年前为木心纪念馆布展,我取出“最后一课”时偷偷录制的影像,放看一过,发现大量漏记了木心的课间闲聊。
绘画这东西,坦白从宽(两臂平举,表示投降),全部可以看到呀……音乐嘛要耐心,听完第一乐章,还有第二乐章……文学呢,抗拒从严!最苦命,都是些黑字呀……绘画闷郁……闷,沉闷,郁,郁结在里头,爽气不起来……一个方块,总要填满……闷死了!……雕像最烦,两千年了,永远不能变(作状学雕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