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先后有了纪念馆、美术馆,又得年年为了与他相关的展事,写点文字,倏忽八年过去,便有了这本集子。
书名怎么办呢?“怀念木心”“我与木心”之类,都嫌滥,我又想起“张岪”。可是起名难,用名也难:外界有谁知道呢,“张岪”终于只能用作集子的题目,仍不算笔名。
他在遗稿中提起我,倒还是写我本名——木心哎,你介意吗,只有你知道,“张岪”就是我呀。
二〇一九年六月十五日写于乌镇
这本笔记簿,是我在木心先生病榻前记录他的呓语的本子,当他昏睡时,我就画他。与先生相交近三十年,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画他。
守护与送别(上)[1]
木心先生的最后时光(上篇)
桐乡第一人民医院,全楼簇新。十二楼住院部VIP病区十一号房间,是木心的病室。躺在两边有栏杆的床上,先生的左腕插着输液管,间歇醒来,床头被摇起,他侧靠着,和我喃喃说话。他的嗓音原是低沉沙哑,这两年已乏力笑谈,此刻是因我的到来么,他的话反而多了,说一句,停一停,忽然认真看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