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的吴司令叫昊化文,听说是守济南的一个军长。二楼下来两个人,把这个中央军搀走了。
早就听爹说,济南要打仗,不知道啥时候打。没想到,这个中秋节的半夜,济南打仗了。
爹跟娘商量:“这仗不知啥时候打完,咱搬一楼去吧,一楼还安全点儿。”
娘说:“好。”
第二天早晨,俺家就搬到一楼,锅也从厨房搬到屋里。
从那天起,俺就两手抱住膝盖,天天蹲在西南墙角,腿也不敢伸,啥都不敢干,吃饭也蹲在墙角。枪炮声时远时近,时大时小,指挥枪的枪声特别响,斗斗斗,斗斗斗,这种声音一响,俺就吓得捂耳朵。晚上,俺不能蹲在墙角睡,只好爬到地铺上,用被子把头蒙得严严实实。等俺睡着了,娘再把被子掀开,说俺身上的汗滔滔的。
打仗打到第三天,一颗子弹从玻璃窗穿过,直接扎进地里。玻璃窗上留下一个小洞,地上也留下一个小洞,当时俺娘正躺在地铺上,地上的那个小洞离她的头只有半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