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几道院墙,推开厚重的毡帘,院子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2.c¢y,x~s?w-.?n¨e-t/
“人呢?都去哪儿了?茯苓?”
他疑惑的打量着四周,没见到任何下人,寂静的院落里,碎叶落满了地,似乎许久都没有人打扫了一般。
听到他的呼喊,后柴房里似乎有些动静。
不一会儿,脸上带伤的茯苓惊喜的探出头来,大声嚎哭着。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呜呜呜,老爷被衙门抓走了,下人们也跑光了,夫人说要去娘家叫人,已经三日未回了!”
“什么?”
汪启元如遭雷击,来不及多想,转身便往县衙跑去。
行至半路,被匆匆听闻了消息后前来拜访的刘卜温给拦了下来。
“等一等,汪兄!你去哪里?你父亲的事情莫要急,我已经打听到了完整的消息,你先冷静下来,不然现在过去,非但救不出你父亲,还会自投罗网,雪上加霜啊!”
刘卜温匆匆将他拉到自己的车上,这才说出了实情。/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据说还是你父亲得罪了权贵的那件事,对方联合了县衙里的书簿,正谋求你们家的家产呢!”
“什么?那我该如何是好?”
小小年纪从未经历过这样天塌了般的事,汪启元急得流下泪来,慌得团团转。
刘卜温耐心的与他讲解着。
“这件事,重点不在于他们到底是谋财还是害命,而在于你们家一退再退,他们却没有任何放过的意思,这明摆着就是不想给你们留退路,但凡你们家有个中举的,哪怕是秀才,他们也不敢如此嚣张,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找山长,让他带你去求柏盛青柏大人,对方一贯中正不阿,只要能劝动他,没准你家还有的救。”
听到这话,汪启元犹豫了起来。
开学典礼上,他自然也是看到了童启和柏盛青交好的。′4`2`k*a^n_s,h?u?.¨c/o+m/
可那是学院大事,若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就去麻烦山长……
他怎么都感觉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这并非学生之道。
山长虽博学,却年幼,非权贵出身,而妄然参与其中,很容易引麻烦上身,他不想给书院添乱。
可不求,以他的能力,如今又完全无法解决家里之事。
事情骤然陷入了一个死局中。
进退两难。
突然,他想起了山长曾跟他们讲过的一个故事,蓦得眼前一亮。
“你可还记得山长曾跟我们讲过的冯亭献上党(注1)的故事?”
刘卜温猛地一惊,“你是说……借力打力,舆论引导?”
汪启元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是课下闲暇之余,童启随意给他们讲述的一个小故事,对比起其他的私塾老师来讲,童启的教学方式一向是平易近人、循循善诱。并没有多少高高在上的山长老师的架子,反而待人十分亲近,他们这些学生即便下了课,也总喜欢缠着他听故事。
而山长也不拘谨,时长想起什么,便跟他们讲述一番。
有些故事浅显却有趣,可有些故事却是谋国、谋政,大含深意。
在这些孩子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间点,他们已经开始慢慢重塑自己的三观,学着思考起这些故事背后的手段和方法来。而汪家绸缎庄吞并案,便是他们亮出刀锋的第一步。
同时间段内,回到家里的杨舟万,与汪启元受到的待遇则完全不同。
“万儿回来了!读书累着了吧?快进来歇一歇。”
“饭马上就好!他二嫂,先把上次县里买的糕点拿出来几块,给他垫垫肚子。”
“欸!”
“不用不用,我在书院里吃过早饭了,还不饿。”杨舟万连忙推辞,将厚厚的背包放下,难抵家里人的热情慰问,一把搂住一个弟弟妹妹,抱在怀中亲近起来。
大家吵吵嚷嚷着让他继续讲童启拜师的故事。
杨舟万无奈的摇头笑笑。
“不是我不讲,是自山长开始讲课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他师门的事,不过我倒是从山长的弟弟那里,听说了山长师兄的故事,你们要听吗?”
“听听听。”
几个孩子亮晶晶的睁大了眼,连忙说道。
杨舟万得意的端坐在饭桌旁,模拟着茶馆说书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