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琅念着念着,迷迷糊糊地入了睡。,6/1′k^s¨w′.`c\o′m,
池见青的脑袋渐渐歪成九十度,他学着虞琅的姿势,从站着变成半跪,膝盖点在地上,像一台克制着拆解的机器。
缓慢的,沉重的。
像被起重机勾住的巨大机械,向一侧匀速侧倒。
直至与虞琅的视线位于同一水平线。
他和虞琅中间有一条地砖划出来的裂隙,分割两人世界。
池见青伸出一只手,悬在半空,越过二人之间的楚河汉界。
手掌轻飘飘浮在虞琅脸庞上,他的手指按在虞琅的嘴唇上,掐住下嘴唇的肉往下一拨。
五个字母完整的暴露在池见青面前。
池见青笑了。
惨白的五官凑出惨淡的笑,眼底因死亡而黑得如同一团不透光的煤,粗糙霸占眼眶中,既不会乱动,也不会反光。
双眼无神,且空洞地望向最笔直前方。
“你的立绘真漂亮。”
“你的人设很可爱。¨丸,夲?神*栈· +嶵?芯/璋′截-更\薪·快!”
池见青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他是不擅长说这类话的,于是语气也就像生锈的转轴,咔咔作响。
池见青的表情入了迷,痴痴地望着深睡的虞琅。
视线凝了一支笔,在视网膜上精巧绘制虞琅此刻的神态动作,每一笔每一画都尽心尽力的画到最漂亮的那一条道上。
如果给池见青一个截图键,他绝对会失去理智的狂按,直到整个硬盘里都是虞琅睡觉的图片。
是变态的。
池见青从头到尾都没有掩盖过自己的病态。
他凝视虞琅,就像在凝视一件心仪的艺术品。
艺术品被关在玻璃罩内。
视线直白炙烤。
虞琅安静的时候很乖。
白金色的头发毛茸茸卷曲着盖在头上,碎发微微扫过眼睫毛,惹来眼皮一阵轻轻战栗,从鼻子里哼出两声闷闷地鼻音。
虞琅自己向前凑了凑,轻盈地与池见青额头顶着额头。/叁·叶_屋¨ ,罪,辛`璋.结*庚*欣!哙`
池见青的眼睛半眯起。
他仗着虞琅看不见,也摸不着,把虞琅呼出来的丝丝缕缕的气,照单全收捕捉进自己的鼻腔。
没什么味道。
可池见青想到虞琅吐在他脸上的那颗薄荷糖。
他想,虞琅该是薄荷糖味道的。
池见青被自己这幼稚的念头逗笑了,但也只笑了一下,笑容如雷声,打过一下后戛然而止。
虞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睁眼。
但视线却无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聚焦成一个点,往前看,看远了,视线就散了。
渐渐的,又睡了下去。
该说不说,虞琅的适应能力很强。
他倒在地上,脑袋枕着硬邦邦的地砖,空气里是令人反胃的腥臭,还有门框外的暴雨呼啸着挤来共襄盛举。
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该睡还是睡了。
虞琅的身体又一次因为蜷缩而往前进了进,他的身体边缘穿过池见青的身体边缘。
像两根毫无规律的线,扭曲着缠在一起,两人的距离一近在近。
换来的是,池见青更加放纵的凝视。
已然脱离“看”本身,而是带有掌控意味的“凝”。
但这一切始终是池见青的独角戏。
虞琅就像淋雨的小狗,蜷缩在池见青的身侧瑟瑟发抖。
对此一无所知。
池见青倒吸了一口凉气,极力去压抑想法。
此刻已经不是单纯的想抱抱虞琅,而是想——
想吃掉他。
并不是形容词,是真真切切的想吃掉。
把虞琅当成指尖碾碎的薄荷糖,咬在嘴里,咽进喉咙里。
池见青知道虞琅咬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因为虞琅送上来给他吃过。
就是薄荷糖的味道,清清凉凉,能盖过喉头所有酸苦,霸道的冲洗鼻咽喉里所有的气味,直到只剩它一种。
此时,此刻。
虞琅就躺在面前。
犹豫再三,池见青的头颅一低再低,被无限的压低。
但就在嘴唇即将触碰虞琅肌肤的瞬间。
——!
虞琅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