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脚踹了两下面前泛青的尸体,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这位“攻略者”能复活自己走进坑里,就不用他费劲往坑里塞。!j+j·w\x¨c¨.,i¨n^f-o.
踹得没两下,突然虞琅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怪异的凝视感,他猛地转头看去。
黑暗里空空如也。
再把头转回来时,面前竟然悄无声息地站了个男人。
虞琅吓得屏气凝神,往后倒跌两步,下意识去地上找铁锹。
令他更惊恐的是——铁锹此刻在男人的手里。
不像人,简直就是从土里冒出来的鬼魂。
不声不响。
用那双如同死水一样的眼眸,意图溺死虞琅。
对方的模样藏匿在黑暗里,浑浊的,连身体轮廓都好像被边缘模糊了。
虞琅警惕地瞪着面前男人,他把嘴里的糖吐了出来,字正腔圆地质问:
“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双手攥紧铁锹的把柄,眼球装在眼眶里机械缓慢地上浮下潜,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轮。*w.a,n_z\h?e,n¢g?s¨h-u/k′u\.!c′o?m~
男人高大的身躯拦住车灯直射过来的白光,于是虞琅被拉长的影子也在男人这里戛然而止。
在犹如一座死寂的山的威压下,虞琅那不多的反抗念想被一并切断。
阴沉沉的,气压沉闷,似乎要下雨了。
气氛像一条紧绷的长线,带着随时断裂的崩溃感。
男人突然转过身,一言不发走进坑里,帮虞琅把埋尸的坑挖深了数尺。
暴露在衣服布料外的皮肤在白光直射下白得吓人,每一块健硕肌肉的轮廓分明,颜色惨淡。
浮在肌肉表面的汗珠蒙上一层血管的冷蓝色。
沉闷中,男人帮虞琅挖好了坑,他轻松地从坑边一跃而出,尸体被他拿铁锹推进深坑里,紧接碎土块犹如瀑布坠入坑中,迅速掩埋,夯实坑面。~卡.卡_暁·说¨枉. ¢庚¢辛/醉!筷!
男人拿着铁锹走向虞琅。
虞琅忌惮地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下一秒,铁锹插在手边的泥地里。
他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按在虞琅的脸颊边,擦去污脏的血迹。
“这算救赎吗?”男人问虞琅。
情况愈发的走向诡异荒诞,这人不声不响出现,又一声不吭帮虞琅挖土埋尸,然后突然蹦出俩字:
救赎。
虞琅一愣,偷偷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随着一口颤抖的长叹而松懈。
原来这人是攻略者。
那就不用怕了。
虞琅从口袋里又拆了一小粒薄荷糖丢进嘴里含住,靠着口腔里爆开的沁凉甜腻缓解恐惧的余韵。
接下来,他要干一件很坏的事情。
男人见虞琅不说话,又一次追问:“你需要什么?”
虞琅没接池见青的话,而是一把抓过主导权,主动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池见青。”
虞琅拉长声音“哦——”了一下。
就在对话的过程里,他的手已经悄悄摸到铁锹的把柄上。
把柄上是热的,带着下一位它将要埋葬的尸体的炽热体温。
“池见青呀,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在虞琅直白地索取里,池见青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沉闷地注视着虞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如同一架过度思考后死机的机器人。
虞琅往前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于是刻意地把自己的脸塞进对方的视线里,让对方无暇顾及其他。
“我缺爱,你做吗?”
说罢,虞琅的嘴巴张开到一个近乎色-情的幅度,他的舌头卷着舌中一粒淡蓝色的薄荷糖探出来。
虞琅的舌头做过分舌手术,像蛇舌一样,前端分叉成两片,轻易从中卷着薄荷糖探到池见青的面前。
池见青墨色的瞳孔猛地一震,肉眼可见他这座死气沉沉的山经历了一场从里到外的地震,震得惨淡的躯壳快要压不住血液里的轰然。
池见青干燥的嘴唇蠕了下,他提了一口气,但就在他马上要将这口气呼出的刹那间——
虞琅却突然后撤。
紧接着,一股冷风从耳朵旁侧如巨浪掀起,冷硬的铁锹横着飞过来,像一把刀,拍进池见青的脑子里。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