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立时传来几声闷笑，像雪球砸在棉袄上的闷响。

“我的铲子认主。”穿蓝羽绒服的女生突然开口，她铲雪的动作幅度突然变大，扬起的雪沫子精准地扑向想接工具的男生。

周围几个女生默契地围成半圆，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连成一片屏障。

搬运雪的活又累又冻手，就算戴了手套，双手也会被冻得通红僵硬，更别说有的人还没有手套，那就要首接赤手空拳地一边接受寒冷空气的侵袭，一边忍耐刺骨雪水的折磨。

无论男女都不想受这样的苦。

分配完之后，不止一处闹出了男生和女生拌嘴的动静，徐老师攥着推雪板的手指节发白，话在嘴边滚了两圈，还是把原本要出口的呵斥生生咽了回去。

没有徐老师来“主持公道”，那些人自认没趣，也各自散开开始扫雪。

卢娜她们三个刚好拿了不同的工具：

吴倩倩负责把积雪往片林里推，卢娜跟在她后面用扫帚扫，李月则是站在路沿，把吴倩倩推过来的积雪用铁锹往片林深处铲。

三人分工合作，配合默契，相互帮助，还有余力闲聊。

“我们也真是倒霉，扫完生活区的雪，还要去扫教学区的雪……没完没了，真烦！”李月铲雪时不得不时时呵气暖手，手套也被雪水浸透结成硬壳。

吴倩倩推着雪哒哒哒跑过来，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跺了跺脚，冻硬的雪块凝结在翻毛棉鞋上，冰碴子顺着脚踝往袜子里钻。

“你们刚才看到蒋红艳的样子没有？都快被气哭了，我觉得徐老师就是看她们好欺负！”吴倩倩皱了皱鼻子，表情夸张地说。

李月望着徐老师弯腰扫雪的背影，突然噗嗤一笑：“你们看，徐老师自己用的也是扫帚呢。”

“那当然啦！”吴倩倩把铁锹往雪堆里一插，木柄“啪”地弹起一蓬雪沫，“她要是真觉得铁锹好，怎么不跟男生换？”

她突然压低声音模仿徐老师的腔调：“男孩子要有担当~女生别勉强自己~”

吴倩倩的模仿引得两人憋笑，远处徐老师的扫帚扬起又落下，搅翻的雪沫恰好落在她泛白的鬓角，像极了未融化的霜。

卢娜想了想说：“我觉得应该先去给徐老师说一下，如果她不听，甚至还变本加厉，我们再向学校报告也不迟。”

“可是……徐老师也没有针对我们，我们这样，算不算多管闲事啊？”李月弱弱地问。

吴倩倩点点头说：“对啊，万一我们去找徐老师了，最后蒋红艳她们没事，我们惹事上身可怎么办？”

其实她和李月也就是嘴上抱怨一下，要是真让她们去行动，反而又想退缩了。

“哎……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徐老师继续这样？首到她某天把活安排到我们的头上？”卢娜反问道。

李月和吴倩倩一时间不说话了。虽然她们也想帮助蒋红艳和胡小爽，但是她们同时也不想惹恼徐老师，甚至站在她的对立面。

“那这样吧，我去找徐老师。先和她好好沟通一下，就算不能扭转她的想法，至少以后不能再这么男女区别对待了。”卢娜最后拍板道。

李月和吴倩倩对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牙道：“我们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