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吓得差点惊叫出声,被云珈蓝一把捂住嘴。
\"啧。\"赵家岭收回长枪,看着散落的粮食皱眉,\"捆结实点。\"
\"是是是,小的这就...\"阿大话未说完,城门方向突然跑来个小兵。
\"赵将军!西市那边有户人家举报说看见可疑人影往这边来呢!\"
赵家岭神色一凛,最后扫了眼车队,终究不耐烦地挥手:\"赶紧走!别堵着城门!\"
阿大如蒙大赦,连忙吆喝车队动起来。车轮缓缓碾过青石板,云珈蓝透过麻袋缝隙,看着城门阴影一寸寸掠过头顶。
三辆货车刚完全驶出城门洞,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吼叫:
\"关闭城门!上面有令!即刻封锁九门——\"
上面?赵家岭等人一怔。
陈述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商队:“出事了,快封锁城门,一个人也不要放过!”
赵家岭为难道:“今天已经出去许多人了,再拦怕是来不及了。”
陈述忙叫道:“现在来也不晚!快!”
赵家岭这才如梦初醒,道:“立即封锁城门!”
......
车轮辘辘,渐渐远离城门。直到身后高耸的城墙化作模糊的暗影,云珈蓝才松开紧攥的掌心,指甲在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红痕。
\"公主,我们...我们出来了?\"惊蛰声音发颤,手指还死死揪着粗布包袱。
云珈蓝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替惊蛰拂去鬓边沾的谷壳。
惊蛰脸色煞白,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印子。云珈蓝心头一酸,用袖角轻轻擦她唇上的血珠:\"疼不疼?\"
惊蛰这才回过神,慌忙摇头,眼泪却扑簌簌往下掉:\"公主的手......\"
她抓起云珈蓝的手腕——方才捂她嘴时被枪风扫到,此刻已泛出一道红痕。
\"不妨事。\"云珈蓝收回手,望向渐亮的天色,\"阿大说前面三里处有柳家接应的马车。\"
晨雾渐散时,商队拐进一条僻静小道。柳家派来的青篷马车静静停在老槐树下,车帘上绣着不起眼的柳叶暗纹。
\"王妃请换乘。\"阿大恭敬地递上包袱,\"里头有干净衣裳和干粮。\"
惊蛰警惕地挡在云珈蓝身前,先掀开车帘仔细检查。
车厢里铺着软垫,小几上摆着热茶和点心,熏笼里飘出安神的沉水香。
\"阁下有心了。\"云珈蓝轻叹,指尖抚过茶盏上熟悉的缠枝纹。
这是母亲最喜欢的样式。
惊蛰服侍她褪下粗布衣裳。当看到云珈蓝雪白肩背上被麻袋磨出的红痕时,泪珠禁不住砸在她脊背上:\"都怪奴婢没护好公主......\"
\"傻丫头。\"云珈蓝转身用绢帕给她拭泪,\"这些年若不是你,我早被乌兰王宫那口深井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惊蛰抽噎着替她换上藕荷色襦裙。细软的绸缎贴着肌肤,终于让云珈蓝找回几分往日的从容。
她执起玉梳,慢慢通开惊蛰跑散的发髻:\"记得你刚来我身边时,头发黄得像秋草,现在都这么黑了。\"
\"公主别动,您腕子还伤着呢。\"惊蛰按住她的手,突然从包袱底层掏出个小瓷盒,
\"幸好带着这个!\"挖出莹白的药膏,轻轻涂在云珈蓝腕间,\"这是奴婢偷学的方子,当年王爷剿匪回来负伤,就是你用这个......\"
话出口才觉失言,惊蛰懊恼地咬住舌头。
云珈蓝却笑了:\"记得,那时他说这药膏有茉莉香。\"
她用指尖抹了点药膏点在惊蛰鼻尖,\"现在倒便宜你了。\"
马车忽然颠簸,惊蛰忙扶住云珈蓝。窗外飘来炊烟气息,远处村落渐进入视野。云珈蓝望着田埂上奔跑的孩童,轻声道:\"等安顿下来,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可好?\"
\"公主要扔下我?\"惊蛰瞪圆了眼睛,\"那我现在就跳车回去找王爷自首!\"
\"胡闹!\"云珈蓝拽住她衣袖,却见惊蛰破涕为笑。
\"那公主去哪我都跟着。您说过的,咱们是......\"
\"一根藤上俩苦瓜。\"云珈蓝接话,两人同时笑出声。
就这么对视着笑了一会儿,惊蛰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
她从怀里掏出蜜饯。外皮已经有些碎了,云珈蓝却觉得比所有珍馐都香甜。
云珈蓝心不在焉地吃了几颗,眼神又不自觉放空。
不知道裴嬴川,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