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裴临渊翻身下马,领着林子昂和云绫罗上前行礼。
"臣弟参见皇兄!"庆王声音洪亮,满面红光,"托陛下洪福,青云寨已平!"
裴天佑笑容和煦,亲自上前扶起他:"皇弟辛苦了。"
他的目光扫过庆王身后,故作吃惊:"为何不见七弟夫妇的身影?"
百官默然,唯有旌旗发出猎猎响声。
庆王抬袖擦了擦泪,面露哀色:"皇兄节哀。七兄和七嫂身陷火海,臣弟敛了他们尸骨,就在军后。"
裴天佑闻言,忙疾步走到军队末尾,命人开棺验尸。
棺盖隆隆落下。棺材中躺着两具尸体,因着烧伤,辨不出面目。
裴天佑见到,猛地捂住胸口,差点跌坐在地。
百官见状,纷纷叹息。
云绫罗适时上前,盈盈下拜,声音哽咽:"陛下....姐姐她......"
她一身素白孝服,眼眶通红,俨然一副痛失至亲的模样。
裴天佑面露怜惜:"二公主节哀。"
他阖眸:“公主放心,抚恤等事,待会儿自会让司礼监去置办。”
云绫罗这才擦泪点头。
此时,林子昂拱手上前:"陛下,北安王夫妇虽不幸罹难,但庆王殿下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此战大捷,全赖殿下英明决策!"
百官闻言,纷纷附和:"庆王殿下英勇!"
“庆王殿下英勇!”
“庆王殿下英勇!”
裴天佑满意点头,拍了拍庆王的肩:"皇弟立此大功,朕心甚慰!"
庆王故作谦逊:"为陛下分忧,乃臣弟本分。"
君臣言笑晏晏。裴天佑亲自抓着裴临渊的手,往皇城而去。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慌忙跑来。
“陛下!陛下!”
裴天佑听到这尖锐的声音,心中烦躁。
他自幼便知,裴嬴川此人阴险狡诈,有时候就算是死,也能被他说成活的。
但此时,他的尸体都已经躺在了棺中,难不成他还能诈尸不成?!
“混账!”他裴天佑将小太监踹翻在地,“诸君都在这里,岂容你君前失仪?”
小太监被他踹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好容易止住,赶忙扶正衣冠,叩首道:
“陛下,永兴王来了!”
“永兴王?”裴天佑一愣。
若此刻云珈蓝在裴天佑身侧,定能知道是谁。
永兴王裴云宣。
裴云宣七岁时被裴天佑猜忌,自己敲断了腿骨,以修身养性为由,提出离开了燕京,去了山东朔阳小镇定居。
他聪颖至极,整个人气质如春,活像一块玉。也正是这块玉,在前世猛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利器,逼死了裴天佑,三日内血洗燕京,登顶人皇。
不过,他现在仍是个只会钓钓鱼,养养花的闲散王爷。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官道尽头烟尘滚滚,一队黑甲铁骑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正是北安军!
裴氏兄弟和云绫罗差点跌坐在地。但是,待北安军越走越近后,他们才缓过神来,恢复好神态。
北安军前,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裴嬴川,而是一辆青布马车。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起,露出裴云宣温润如玉的面容。
“皇兄。”他笑着拱手,“臣弟腿不方便,恕我不能行跪拜之礼。”
“无妨。”裴天佑笑容僵硬了一下,虚与委蛇。
此时,云绫罗的声音传来:“不对,北安军不是非北安王令不从吗?他们怎么跟着你——”
裴云宣淡淡看了她一眼。
“陛下!”云绫罗跪到裴天佑面前,“此时怕有蹊跷!裴嬴川已经死了!永兴王爷是如何——”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令人脊骨生寒的声音。
“谁说本王死了?”
众人闻言,齐齐往后看去。
北安军后,一个男人骑马,缓缓而来。他玄甲墨氅,面容冷峻如刀,赫然是——
北安王裴嬴川!
“啊!”云绫罗吓得往后一退,正好被台阶绊倒,一屁股坐到地上。
裴嬴川呵呵冷笑:“乌兰二公主如此惧怕本王?怎么,是心怀鬼胎?”
云绫罗抬手指着他:“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裴嬴川冷哼一声:“林夫人好会说话。”
若她不是云珈蓝的妹妹,他都想直接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