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喂,别装死,我还没说完呢。你那件大婚时的嫁衣,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
"裴嬴川!"云珈蓝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苍白的脸上因愤怒浮现一丝血色,"等我好了第一个毒哑你!"
"那我等着。"裴嬴川嘴角噙着笑,眼中却盛满担忧。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云珈蓝的额头——更烫了。
洞外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裴嬴川的身体瞬间绷紧。他一手按住云珈蓝的嘴唇,另一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短刀。云珈蓝会意,立刻屏住呼吸,连咳嗽都强忍下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裴嬴川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还被云珈蓝咬着。
"松口,"他轻声道,"我三天没洗手了。"
云珈蓝立刻嫌弃地别过脸去,却又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疼得直抽气。裴嬴川赶紧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将她重新安置在自己怀中更舒适的位置。
"笨手笨脚的,"他嘴上不饶人,动作却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你们乌兰人都这么莽撞吗?"
云珈蓝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莫名感到安心。她微微抬头,借着洞口透进的日光打量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
他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衣袍破烂不堪,哪还有半点北安王的威风。
"看什么看?"裴嬴川察觉到她的目光,"是不是快没命了,才发现本王的好,后悔平时没对我好点?"
云珈蓝轻哼一声:"后悔没多下几种蛊。"
裴嬴川大笑,又急忙压低声音:"那你可得快点好起来,我等着领教乌兰王女的手段。"
夜风穿过洞口,云珈蓝不自觉地往裴嬴川怀里缩了缩。裴嬴川立刻解开自己残破的外袍,将她裹得更紧些。
"冷?"他语气依旧恶劣,"活该,谁让你非要跟我进山,现在知道苦了吧?"
云珈蓝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嘴,只是安静地靠着他。这反常的沉默让裴嬴川心头一紧。他低头看去,发现她的睫毛在不停颤动,像是在强忍疼痛。
"云珈蓝?"他声音突然温柔下来,"还醒着吗?"
"嗯......"云珈蓝微弱地应了一声,"裴嬴川...我要是...真的死了..."
"闭嘴!"裴嬴川厉声打断她,"你死了谁给我解蛊?”
云珈蓝抬起眼皮:“你来救我,是不是担心我死了,你也就没了?”
裴嬴川心中一跳。
他确实也这么担心过。
但是,他的潜意识里,似乎更不想失去云珈蓝。
可是他是大庆战神,刀上有异族人的血,怎么能对一个满腹算计的异族公主心软呢?
这是耻辱。
于是他斩钉截铁道:“是。”
云珈蓝早就料到,所以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轻咳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你恨我吧......”过了一会儿,云珈蓝气若游丝,“若不是我,你应该会娶一个温柔体贴的燕京贵女...和和睦睦地生儿育女,而不是成天担心枕边人对你居心难测...担心别人从我身上,给你下套......”
裴嬴川心中酸楚。他咬了咬牙,道:“是。”
云珈蓝笑了一声。
裴嬴川戎马近二十年,此时第一次品出苍凉的滋味儿来。
“所以你好好活着,别牵累了我。”他道。
云珈蓝又想睡过去。
裴嬴川摸了摸她的发顶,道:“本王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好好听着,别睡。”
“嗯。”云珈蓝强撑道。
“从前,有一个男孩,在小的时候,被哥哥设计,丢在了边关。”
“他当时天真,以为哥哥真的只是在跟他玩闹,于是老老实实地在边关的客栈里等着哥哥来找他......”
“可他左等右等,没等来兄长的身影,只等到来杀他的杀手。”
“男孩的身边人,奶娘,嬷嬷,死士...拼死护着他,给他在尸山血海中拼出一条活路。”
“他只知道跑,跑了不知多久,来到了一个破庙,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他很想在悬崖上一跃而下,但此时,他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命了......”
“于是他尽力藏好自己。可是,在这个破庙里,他遇到了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分东西给他吃,又给他包扎伤口,讲故事。当时他就想,这个世上竟还有这样明媚美好的人。”
“两人相处了几日,男孩被母亲的人接回了家,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