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岂不是叫王爷腹背受敌?”
她的话宛如一盆冷水浇下,叫云珈蓝堪堪收回了理智。
“嬴川......”
此时,庆王随侍最后的一个马车到了地方,何柔嘉提着裙摆,施施然下了车辇。
都来了。
云珈蓝的目光一暗。
今天还...真是热闹。
那边,何柔嘉瞧见昏过去的裴嬴川,目光一凛。
“这是怎么回事?”她疾步走过去,眼泪适时地滚落下来,“怎么伤的这么重?”
云珈蓝往前跨了一步,挡在裴嬴川身前,拦住了何柔嘉。
“嫂嫂,嬴川身子不适,需要紧急医治,你还是先随庆王去落脚吧。”
说罢,她看也不看何柔嘉,让陈述背上裴嬴川,急急往巡抚府跑去。
“你还敢说——”何柔嘉一张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云珈蓝,你真的是嬴川的灾星!”
云珈蓝指尖一颤。
沉默了几息,她冷静道:“长嫂,此事是因我而起,我不可否认。但是,嬴川若有什么事情,我以死向陛下请罪!”
“还请长嫂让道!”
说罢,便转身,循着巡抚府的方向而去。
“你......”何柔嘉气得跳脚。
在转身后,云珈蓝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她停下脚步,侧眸看向在一旁抖如筛糠的云绫罗。
“云珈蓝!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强劲的掌风打得跌坐在地。
云珈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若他没事,也就罢了。若他有事,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拂袖离去。
一旁袖手看热闹的林子昂看向少女远去的背影,眸色微深。
......
到了巡抚府,北安王的随侍军医立即上前,为他包扎诊治。
云珈蓝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若是还是如前世那般,叫他落下咳血之症,那自己与他,岂不都会成为案上鱼肉?
“云珈蓝,你太蠢了,”她在心里道,“重活一世,还是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裴嬴川躺在榻上,眉头紧蹙,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军医刚为他施完针,又灌下一碗极苦的药汤,此刻他浑身发烫,呼吸沉重,显然毒性未清。
云珈蓝坐在榻边,指尖攥紧了袖口,指节泛白。
"王爷虽吃了姑娘的百毒丹,但此毒强劲,还有余毒未消,需得熬过今夜。"老军医叹息一声,"若高热不退,恐怕......"
"我知道了。"云珈蓝打断他,声音沙哑,"您先去休息,我守着。"
军医欲言又止,最终拱手退下。
屋内只剩烛火摇曳,映得裴嬴川苍白的脸忽明忽暗。云珈蓝拧了湿帕子,轻轻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裴嬴川......"她低声唤他,嗓音微颤,再次道,"你别死。"
榻上的人毫无反应,唯有眉心因痛楚而微微抽动。
若是因为她,叫裴嬴川去世,她会愧疚到死。
另一边。
渺渺。
榻上的人眉心紧蹙,在心底呼唤。
是渺渺吗?
裴嬴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看到一个女子在他身下哭泣。
裴嬴川素日禁欲自持,鲜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所以当他在梦里,近乎失控地要将一个女子拆吃入腹,揉入骨血的时候,他近乎僵直在原地。
“别哭。”他听见自己道。
那个女子被遮着眼睛,而且面容极其模糊,裴嬴川不知道到底是谁。
他听不清梦里的女子在嗫嚅什么。但裴嬴川根据口型判别出,她在说“王八蛋”。
女子柔弱的躯体像一只小猫,软软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的每一滴眼泪,每一处肌肤,都近乎让他渴的发狂......
“王八蛋、王八蛋......”她还在重复。
裴嬴川感觉到梦中的自己胸中涌起一股怒火。他俯身,狠狠堵住她的唇。
“叫我拥有你,哪怕一刻也好。”
......
这个梦太匪夷所思。
裴嬴川感觉到浑身燥热,紧接着,胸中涌上一股毒血。他猛的睁眼,起身将血液咳了出来。
“嬴川!”
何柔嘉满脸担忧,端着茶,坐在他的榻边。
裴嬴川愣了许久,看了看何柔嘉,又看了看窗外枯黄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