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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全凭林子昂自身出众。再加上她略施小计,一起都水到渠成。
"怎么了?"林子昂见她发愣。
"没什么。"云绫罗道,“明日你穿那件靛蓝直裰,我新给你绣的香囊也戴上。”
她心里盘算着。如今换嫁,这辈子林子昂的贵人,就是她云绫罗了。而未来首屈一指的丞相夫人,也只能是她。
算算日子,也快到北安王出征平匪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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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墙金瓦,飞檐翘角。
云珈蓝青丝高挽,随白灵踏上汉白玉石阶。
宫娥们手捧香炉、拂尘,垂首静立两侧。东太后喜奢靡,而西太后爱礼佛。故而西慈宁宫也布置得格外偏佛堂些。
裴嬴川先去拜见皇帝,云珈蓝则独自前去拜访西太后。
戏台上,旦角莲步轻移,水袖如流云舒卷。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则为你如花美眷——”
鼓乐声里,旦角的水袖越甩越急。生角蟒袍下摆扫过台面,虚扶花旦的腰肢,二人错身时,他手中柳枝轻挑她的鬓边珠花。养眼至极。
太后斜倚在紫檀木雕花榻上,手边搁着一盏雪芽茶,就着戏曲,闭目点头。
云珈蓝站在大殿外,遥遥望着这里。
她眸色微暗。何柔嘉也在这里。
她跪在太后膝前的锦垫上,纤纤十指正轻轻替太后捶着腿。
“柔嘉听闻太后近日夜里睡不安稳,”她一边捶,一边细声细气地说,“府里前儿个得了些安神的沉香,赶明儿给您送来可好?”
太后道:“嗯,你有心了。”
何柔嘉有意无意地看向外面。
她明明看见了云珈蓝,却不言语。
"太后娘娘,前儿个柔嘉听说,珈蓝弟妹在府中竟与王爷同席用膳,还因着一个樱桃和王爷起了冲突,"她故作纠结地低头,"这般逾矩,实在有失体统。"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但并未睁眼。
“柔嘉也只是听说,姨母不要生气。”何柔嘉道。
此时,将云珈蓝带到殿前的白灵道:“王妃在此稍候片刻,奴婢进去知会太后娘娘一声。”
云珈蓝轻轻点头:“有劳姑姑了。”
白灵过去,附在西太后耳边说了些什么。
但西太后只点点头,看了何柔嘉一眼,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午时的日头毒得很,朝服又厚重。不一会,细密的汗珠就顺着云珈蓝的额角滑落。
殿内隐约传来何柔嘉娇柔的笑声,还有太后偶尔的应答。
云珈蓝垂眸,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越来越短。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她身子晃了晃,下意识扶住身旁的石柱,指尖被晒得滚烫的汉白玉灼得生疼。
"王妃!"惊蛰急得要上前搀扶。
云珈蓝摆摆手,从袖中摸出个薄荷香囊抵在鼻尖,逼着自己稍稍清醒了后,她道:“别让人看笑话。”
殿内,何柔嘉望着外头摇摇欲坠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笑。她故意提高声音:“太后,这冰镇酸梅汤您尝尝,最是解暑呢。”
太后瞥了眼窗外,慢悠悠道:"放着吧。"
又过了半刻钟,就在云珈蓝眼前开始发黑时,白灵终于掀帘出来:“太后宣王妃进殿。”
云珈蓝维持着礼数,踏进殿门。
刚进去,一阵凉气就扑面而来,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四角的冰鉴堆得小山高,何柔嘉拿着绣帕,小心翼翼替太后擦拭指尖沾到的水珠。
“方才没有注意,”西太后道,“叫你在外面站了许久。”
“回太后娘娘的话,”云珈蓝温声道,“不碍事。”
何柔嘉则满面担忧:"王妃怎么脸色这么差?莫不是在等太后娘娘的时候中暑了?都怪我,缠着太后娘娘,耽误了你......"
云珈蓝直起身,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多谢嫂嫂关心。只是方才在太阳底下,想起《孝经》里说的‘冬温夏清’,一时感悟良多,倒不觉得热了。"
她笑得难辨真假:“珈蓝还要谢过嫂嫂帮忙照顾太后。
太后捻佛珠的手顿了顿。
好牙尖嘴利的丫头。
“嬴川呢?”太后问道。
“回太后娘娘,”云珈蓝道,“王爷有要事,先去瞧陛下了。”
西太后点点头。良久,问道:“这几日在北安王府,过得何如?”
云珈蓝道:“王爷十分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