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过是靠着刘大人混口饭吃,而那边……呵。”
话音落下,那人拍了拍衣摆悠然起身,拽起仍旧愣神的高斌,把他拖走带走,远离“是非之地”。
无人注意,在他们身后的角落里,有人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不动声色地放下几枚铜钱,缓缓站起身来。
路过白衍初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了窥探的视线,手中的箸筷顿住,猛地抬眼。
然而,当他望去时,那道身影已经融入晨曦人潮,独留一个遥远而模糊的背影。
白衍初眯了眯眼,眸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这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萧钰察觉他的停顿,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低声问道。
白衍初收回目光,状似随意地笑了笑:“好像遇到一位熟人,不过……兴许是我看错。”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份疑虑压下,转而微微偏头,瞧着身侧的萧钰,笑意不改地问:
“吃完了想去哪儿?我陪你——”
好歹同生死共患难一场,对她的情绪波动略知一二。
知晓她并未完全从昨夜的“噩梦”中挣脱,即便此刻坐在这里,安然地用着早膳,与花堂的兄弟们笑着交谈,但白衍初很清楚,昨夜的献祭与修罗场,仍然印刻在她的心底,挥散不去。
萧钰歪着头,想了想,余光扫到了对面酒楼刚刚掀开的门板,唇角微微一勾:
“不如……去喝一杯。馋了——”
大白天就要喝?!她酒量是有多好……
算了,说出去的话亦如泼出去的水,收回来是不大可能了。那就舍命陪吧!
谁让楼主给他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说服自己,自我攻略完毕,一切就好办多了!答应得格外痛快。
他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笑得风流潇洒,甩下豪言壮语:“我白衍初不把你灌醉在酒楼里,以后就给你萧钰提鞋——”
男人,喝酒前与喝酒时,多少都是爱吹牛的。
萧钰闻言,眯起眼睛,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行啊,你话都撂这了,今日的酒,我请。”
二人一搭一唱,花堂的众人看个热闹,顿时起哄:
“需要醒酒药说一声!花堂管够——”
陶夭无奈地摇头,看着他们二人,颇为头疼地叹道:
“你们这架势,不得喝断几片,怕是走不出来了。要不留个人跟着?”
白衍初起身,摆摆手:“哎,陶阿姊放心,萧钰哪里缺药?!她就是个行走的丹药坊,喝不出人命来,放心、放心……”
陶夭蹙眉,觉得这话听着更不放心了。
好在二人消失在酒楼后,她瞥见风堂那边,有一名男子起身,远远地跟了上去。
路过她身旁时,那人竟还微微朝她点头,行了礼。
陶夭若有所思,这人怎么有些眼熟?
昨夜跟随军队进城,身手不俗。似乎……在楼主身边见过。
可……叫什么来着?
她脑海中闪过某个模糊的记忆,然而,在她想起对方身份之前,晨曦之下,二人已经走进酒楼,消失在了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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