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的是一座当地有名的险峰“鹰愁涧”,山路陡峭, ??处几乎是悬崖峭壁。沉重的电台设备和蓄电池,成了战士们肩上千斤的负担。
“班长,不行了,这山太陡了,电台太沉,弟兄们快扛不住了!”一个年轻战士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军装。
老班长咬着牙,看了一眼头顶几乎垂首的山壁,又看了看身后一个个累得面色发白的战士,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这要是上不去,或者耽误了时间,通讯链路无法按时打通,那可是要影响大局的。
“同志们!想想陆顾问的嘱咐!想想那些等着我们消息的战友!”老班长猛地一跺脚,从一个战士肩上接过最沉的蓄电池背在自己身上,“这鹰愁涧再险,还能险过我们红军战士的腿?跟我上!就是爬,也要把这电波给它架到山顶去!”
战士们被班长的豪情所激励,一个个咬紧牙关,互相搀扶着,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登。有的战士肩膀被粗糙的设备磨出了血,有的战士脚底打起了水泡,但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负责架设中继站的小刘技师带领的小组,则遇到了技术难题。他们选择的山头虽然地势较高,但周围的电磁环境似乎有些复杂,架设好天线后,信号干扰非常严重,接收到的信号噪音极大,根本无法清晰辨识。
“小刘师傅,这咋回事啊?全是‘沙沙’声,啥也听不清啊!”负责监听的报务员急得抓耳挠腮。
小刘也是一头汗,他仔细检查了设备连接,又调整了几次天线方向,但效果都不明显。“怪了,按理说这个位置不错啊。”他拿出陆沉临行前交给他的一个简易的“场强计”(用检波二极管和微安表改装的),在周围测试信号强度和干扰源。
“等等!”小刘突然眼睛一亮,他发现当把定向天线指向某个特定角度时,干扰信号会明显减弱。他立刻指挥战士们重新调整天线方向,并尝试用几块随身携带的铁丝网和接地的金属杆,在天线后方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反射和屏蔽装置。
“再试试!”
报务员戴上耳机,神情专注地监听着。几秒钟后,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通了!通了!小刘师傅!我收到总部的信号了!虽然还有点杂音,但比刚才清晰多了!”
“太好了!”小刘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周围的战士们也都欢呼起来。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一个个简易的通讯中继站,如同雨后春笋般,在崇山峻岭之间悄然建立起来。它们或许简陋,或许不够稳定,但它们就像一根根无形的纽带,将分散在广阔地域的红军部队,重新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天傍晚,在红军临时指挥部内,一部经过陆沉亲自调试的改进型电台,突然发出了清晰而有节奏的“滴滴答答”声。
值班的报务员惊喜地抬起头:“首长!是三军团!三军团回电了!他们己经成功突出重围,正在向我们靠拢!”
指挥部内一片欢腾。一位高级将领用力拍了拍陆沉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陆沉同志,你和兵工厂的同志们,又为红军立下了一大功啊!这电波,就是我们红军的顺风耳,千里眼!”
陆沉谦逊地笑了笑,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知道,初步的通讯网络虽然搭建起来了,但设备的稳定性、抗干扰能力、以及报务员的整体素质,都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而且,随着敌人对红军通讯能力的逐渐重视,未来在无线电领域的斗争,只会更加激烈和复杂。这条看不见的战线,还需要他和他的团队,继续披荆斩棘,不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