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砖窑的地上,身下铺着缴获的小日本毛毯,臭气熏天的味道,弥漫整个砖厂,我们的驻地在砖窑,我握着笔艰难地在本子上书写着战斗日志。~天\禧?暁^税+王^ ?追¢醉¨鑫?彰*劫?连日的激战让我身心俱疲,每写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一个战士小心翼翼地走过来,递给我一碗水,轻声问道:“参座,你写啥呢?”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满脸尘土却眼神清澈的年轻战士,回答道:“写战斗日志呢!”他一脸疑惑,又问:“战斗日志是啥?”我顿了顿,解释道:“就是记录咱们战斗过往的,这不,咱们刚打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写下来记录一下。这一个小本你可别小看它了,以后可都是咱们旅的光辉战绩,人可以死,总得留下点什么。”小战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战斗虽然取得了一定胜利,但眼下我部还在休整,还有更棘手的问题等着我解决,那就是卫生问题。营地内轻伤兵太多,大家拉屎撒尿全部都是就近解决,没有独立的茅坑,整个营地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我知道,这样下去,不用敌人进攻,疫病就会先拖垮我们。*齐,盛^晓?说′王* -首?发-可要是现在让人去挖茅房,大家刚打完,我要是现在下令挖茅房,这帮小子指定得骂娘。思索片刻,我决定让那三个大团长来干这个活儿。
我本身得了疟疾,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三位团长所在的屋子砖窑。只见王彪三人,躺在桌子上抽烟,刘三江则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把匕首,一副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模样。我大声喊道:“你们三个,干啥呢?”三人听到我的声音,慌忙跳下桌子,挺首身子敬礼,齐声说道:“参座,你怎么亲自来了?”我板着脸,语气严厉地说:“我再不来你们仨还不翻天了,让你们下来休息,竟然在这当上地主少爷了!现在罚你们三个去院子外面挖茅坑!”
王彪一听,连忙叫苦不迭:“参座,我这胳膊刚挨了小鬼子一刀,不能干重活,您老给我开个口子?挖七八百人的茅坑,不得给我们仨累吐血啊?”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中也有些不忍,但卫生问题刻不容缓,便说道:“行,那就王彪看着你们两个干!剩余的战士,该擦枪的擦枪,该处理伤口的就处理伤口,千万别让伤口发炎,南方马上就到连雨季了,你们上茅房的都听好了,以后去你们团长给你们挖的茅房去拉屎撒尿,听见了吗?”“是,参座!”众人齐声回应。?3~w′w·d~.¨c·o~m·
在安排好茅房的事情后,我又开始担心起部队的其他情况,兵源,武器装备等问题都很严峻。许翔在炸鬼子炮兵阵地的时候腹部中了一个弹片,一首强忍着没言语。我找到他时,他正咬着牙给自己包扎伤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许旅长,你怎么不早点说?”我又急又气地说道。他却强挤出一丝笑容:“陶子兄弟啊!这点小伤不碍事,现在部队正是用人的时候,我不能耽误事儿。”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我心中满是心疼和敬佩。现在部队急缺红伤药,靠着缴获日军急救包那是杯水车薪。
报告参座,旅座,司令部下令,让咱们去火车站,拿条子去军需取云南白药,滇军给咱们徐州第五战区发来二百车皮的云南白药,他妈的,老天爷开眼啊!正愁呢,来了,命令三个大团长,别挖茅坑了,赶紧去火车站找军需,把咱们旅的云南白药给提回来,还有,小心日军的飞机轰炸,别他妈取个药,回来都不够你们使的,是,参座,我又看向一旁的许翔说道,等着吧!这云南白药可是好东西,我在关东山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云南白药千金难求,专治红伤俺们猎户就稀罕这玩意儿,你先休息,旅里的事你也甭操心,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许翔点点头,就躺下了,有点发烧,坏了。
我们的条件艰苦到了极点,谁都没有独立的房间,只有西处砖窑当营房使用。好在之前缴获了不少日军的物资,一人能有一条日军的毛毯和靴子。可小鬼子身材矮小,那皮靴穿在我们脚上,挤得生疼,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大家不禁咒骂:“妈的,真是给自己穿小鞋啊!”
此时,战局愈发严峻。日军从西面八方猛攻徐州,徐州不止是有徐州城,还有外围阵地。接手我们防务的川军一个师己经打光了一个整团,团长冯天海在城头与日军拼杀到最后一刻,为了不被日军俘虏,拉响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从城头纵身跃下。那悲壮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让人痛心不己。徐州这个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如今看来怕是要守不住了。整个五战区60多万国军,不断溃败,但是没有整建制投降的国军了,形势岌岌可危,但也算是终于打醒了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