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老头便又转过头来,看向林政:
“阿保有没有多收钱、我自然会另外查清楚,但我们飞騨众、绝不会让学徒故意破坏客户的东西。”“是么?”林政指了指鼻青脸肿的又四郎:“让阿保大工说一说,他为什么把又四郎打成这样?”“…”老头转头看向阿保,果不出林政所料,阿保顿时低下头去、避开老头的目光…这一下,还需要解释吗?然而,老头却没有吭声,只是再度转过头来、直勾勾的看着林政!很显然,老头丢不起这个人。阿保打了又四郎事小,但如果坐实了他逼学徒破坏客户商品这件事,飞騨众的脸面往哪搁?再说了,飞騨众从平安时代开始便声名在外,京都公卿及各地大名都会重金聘请他们为自己建造居城、宫殿;要是砸了金字招牌,以后飞騨众还怎么接单?到那时、不但阿保会完蛋,连老头的木匠作坊也得跟着完蛋!因此,这件事只能糊弄过去,如果林政咬死不放、那老头就只能逼着又四郎否认了…想一想,砸了飞騨众的招牌、对林政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倒不如用来换点实在的好处?想了想,林政便摆了摆手:“您要怎么处置阿保大工,这是您的事,我只关心两件事;一、又四郎以后能不能用飞騨众的名号?二、以后飞騨众还会不会为我工作?”对此,老头并没有直接回答,转而将目光投向又四郎:“又四郎。”“又四郎在!”又四郎连忙从喜兵卫二人身后站了出来。“你在这里学艺多年,早就到了出师的年纪了,只是阿保想再多教些手艺给他,才将你一直留在身边…”老头还在打肿脸充胖子、强撑着说体面话:“不过,既然你想离开,那我便以飞騨古川流传人之名、授予你飞騨众之名号,即日起、你便正式出师了!”自己…出师了?又四郎也是一脸懵逼!今天早上,自己还因为挨打而自期自艾,结果又佛祖显灵、让自己好人有好报,得到林政的招揽;可当他准备离开时,却又遭到阿保的强硬拒绝?结果…又恰好林政赶到、把阿保怼得体无完肤!再然后,就是林政跟坊主各种言语交锋,直到现在,自己又稀里糊涂的被授予“飞騨众”的名号、就此出师?“怎么?你不肯接受“飞騨众”的名号?”见又四郎愣在当场,老头加重声音、不忿的哼了一声。“不不不!又四郎愿意!”又四郎连忙摆摆手:“谢…谢谢坊主大人!谢谢坊主大人!”“那就好…”老头这才又拉长嗓音:“既然接受了“飞騨众”的名号,你就要严格遵守规矩,绝不能坏了“飞騨众”的名声,知道吗?”“是!又四郎明白!”“嗯…”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林政:“至于您,既然又四郎已经成为“飞騨众”,也愿意为您效劳,我想…您也不必担心了。” 听得出来,老头心里很不痛快。他知道,若是不给林政一个满意的答复,林政肯定会把“飞騨众”的金字招牌给扬了;但他又忍不下这口气,便只能用这种话来糊弄林政:他不会拦着飞騨众为林政干活,但也不保证、飞騨众一定会为林政干活!然而,对于林政来说,这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他发达了,他不是非得请飞騨众干活;如果他没有发达,他也没什么必要请飞騨众为他干活…因此,他直接点了点头,又将带来的一贯钱递给又四郎:“这钱拿去买工具,再收拾一下、就跟我们回去吧。”“是!多谢主公!”…回到日野村后,又四郎刚搬进药婆婆家里,就接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制作一辆独轮车!因为又四郎从来没见过独轮车,而林政自己又画技稀烂、画不出构图来,最终只能在地上胡乱勾勒出一架鸡公车来。还别说,木匠的脑子就是好用,只凭这寥寥几划,又四郎愣是无师自通、蹦出一个个思路来:木轮需要凿孔架轴,这与轮毂的制作工艺完全一样,拿下;车架就是个放大的马鞍,只需再结合上牛车的悬挂工艺,同样拿下;车把、脚架成杠杆结构,就是一对横放的高跷,还是轻松拿下!再加上有现成的竹子可充当造材,最终又四郎一盘算:只需一个下午时间,便可造出一辆鸡公车来!当然了,坏消息也是有的:因为竹材的脆弱性,竹制鸡公车的载重量只有一个米俵,而且只能用两三个月…然而,对于林政来说,这显然很够用:毕竟他们每天只需运送200只牛蛙跟几十双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