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说:“你猜我在珍珠坛城塔里看见了什么?两朵拇指大的晶体菊花。我吃惊珍珠也有这样的,但刚才喇嘛告诉我们,那不是珍珠,是舍利子。”
梅萨说:“仓央嘉措的舍利子?”
香波王子愣怔着:“仓央嘉措也会留下舍利子?”
梅萨说:“难道不会吗?”
香波王子说:“我当然希望会。但接下来的问题是,谁会把舍利子带回拉萨,带到这里呢?又怎么能相信这个人带来的就
是仓央嘉措的舍利子呢?”他一愣,突然激动起来,“果然有一个人始终跟着仓央嘉措,无论他走到哪里,天涯海角,无论他活着还是圆寂了,都会在灵魂的相随相伴中实现爱情与信仰的统一、人性与神性的统一。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如果不是仓央嘉措的最后一个情人而仅仅是一个虔诚的信徒,那我对仓央嘉措的研究就没有意义了。但是我坚信我的研究不会没有意义,坚信一定是她,一定是这个我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坚爱和坚信的化身。”
梅萨神经质地哆嗦了一下:“又有了一个女人?”
“一个历史人物的出现,总有一种现实的对应,这就是我们的掘藏。”香波王子说着,立刻想到了死亡,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姬姬布赤、仁增旺姆、伊卓拉姆、吉彩露丁、措曼吉姆、索朗班宗,六个在转世中复活了的仓央嘉措的情人,已经在开启“七度母之门”的过程中被发掘而后悲惨地死去了。现在,难道又有了第七个情人——一个已经复活、势必死去的女性?他说:“仓央嘉措情歌里提到的情人,只剩下玛吉阿米了,难道就是玛吉阿米的转世?”
梅萨不寒而栗,喃喃地说:“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
香波王子说:“我一直希望《地下预言》不要总是准确、准确。”说着,禁不住背诵起关于玛吉阿米的句子来:
让乔装护法的骷髅杀手用粗砺之舌舔掉玛吉阿米的头。
让护佑圣僧大宝的门隅黑剑用锁链锁住玛吉阿米的灵魂。
让持教的凹凸大血黑方之主阎罗敌挖掉玛吉阿米的心脏。
让御敌的鹫头病魔吃掉玛吉阿米的脚让她永世无法走动。
隐身人血咒殿堂把如此猛烈的诅咒射向了圣教的最大祸害
情欲和淫痴。
她是烦恼大黑的化身,是杀死圣僧大宝、摧毁圣教传承的
群魔之首。
但是独脚鬼之主索命太乌让保护了她,谁也没有拘住玛吉
阿米的灵魂,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追杀现在开始。
玛吉阿米,站在兜率天宫之上,等待掉头,等待心脏碎裂,
等待双脚斧斫,等待灵魂受难。
玛吉阿米,布达拉宫掘藏之神的金刚佑阻,受持仓央嘉措
后代的名单,一展成空。
小心伏藏。
梅萨说:“‘七度母之门’,七个情人的血祭之门?”
香波王子连自己也不相信地否认道:“不是,不是。”
梅萨摇摇头,望着他,好像期待他能说出一句她更愿意相信的话。他没说,沉重地无奈着,一缕哀伤飘逸在嘴边,那是情不自禁的哼唱:
在那东山顶上,
升起了洁白的月亮,
玛吉阿米的面容,
浮现在我的心上。
梅萨听着,眼睛里闪动起晶莹的泪花。香波王子心疼得把她拉进怀抱,说:“这次我一定万分警惕,决不让她死,哪怕豁出命去。”
梅萨缩在他怀里苦笑道:“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香波王子自信地说:“只要她出现,我就能认出来。她有标志,蓝色的孔雀尾毛是她的标志。或者就像唐卡表现的那样,她戴着孔雀尾毛的项链,或者就像历史呈现的那样,她左臂上有蓝色的孔雀尾毛的胎记。”
梅萨身子一颤,沉默了一会儿,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惦记她,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死亡,莲花生大师或者仓央嘉措早就伏藏好了,命运是逃脱不了的。再说了,女人代表死亡,但也代表希望。我们每次遇到女人,就会前进一大步。如果玛吉阿米现身,一定是掘藏的最后时刻。我们不必伤感,快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下一步嘛……就是不知道如何用女人或舍利子来证明仓央嘉措圆寂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梅萨从他怀里出来,眼睛忽闪着问:“这很重要吗?”
香波王子说:“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