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佛,佛不会让任何人残暴,也不会让门隅黑剑滥杀无辜。”
“是的,但如果你情愿就死,就没有我的残暴了。让圣教平安,这是我的最高目标。”碧秀说着,犀利的眼光像水晶珠子一样闪了一下。
香波王子几乎是本能地看出那是杀性的闪耀,他的反应比碧秀扣动扳机的速度还要快,蹭着顶住小腹的枪口,突然蹦了起来。枪响了,子弹擦破裤裆打进了雅阁的驾驶室。没等碧秀再次扣动扳机,香波王子一脚踢了过去。碧秀朝后一闪,正好绊在隔离墩上,身子一歪,想要站稳,却被香波王子推翻在地。香波王子回身钻进雅阁,倒出停车场,在人群的惊叫声中,鸣着喇叭疾驰而去。
几个喇嘛在后面追撵着,一领领袈裟鼓荡而起。阿若喇嘛喊道:“上车,上车。”
雅阁开上西三环路。香波王子摸了摸被子弹擦破的裤裆,感觉里面的东西好好的,庆幸地擦了擦满头的汗。他想起了梅萨的话:“都是惊天大案,警察压力很大,说不定你就是替罪羊。”不,不仅仅是替罪羊,那警察的话更让他寒心:“让圣教平安,这是我的最高目标。”言外之意是,为了圣教平安,残暴是必须的。看来他已经回不去了,如同猫捉老鼠,不会有老鼠向猫投降后免于死罪的可能。他长叹一声,终于明白,自己的逃亡生涯开始了。只有逃离警察,才能发掘“七度母之门”的伏藏。
不管发生了什么,“七度母之门”对他的诱惑依然存在。
香波王子开着雅阁,沿着紫竹院路奔向了四环路,又
奔向五环路,然后疯了似的跑起来。追撵而来的喇嘛鸟渐渐被甩掉了。
雅阁没油了,香波王子也是饥肠辘辘。他加了油,买了啤酒和酱牛肉,把车隐蔽在公路边的一片树林里吃起来。他是个喝酒如同喝水的人,天天如此,却没有一次因酒后开车被警察逮住,原因是他喝多少都不醉,也检测不出超标的酒气,好像酒一到他体内就会分馏,酒精从下面排泄,水气从上面散发。吃喝完了,他从后面座位上拿起《十万幻变德玛:情深似海》,抽着烟,一页一页翻过去,翻了一会儿就翻不动了,扔掉烟头,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下午,阳光照在他怀抱里,也照在边巴的遗稿上。遗稿花了,泛黄的白纸上,有红、白、蓝三色文字从背后洇出来。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摩挲着那些文字:这是什么?仔细看下去,发现本来没有文字的那页白纸上,这时不仅有了藏文字,而且每一个藏文字都是三种颜色。他躲开阳光,把遗稿放到阴凉处,三色文字立刻消失了。一个激灵打得他立刻清醒了许多:“光透文字”?
“光透文字”是古代藏密传承教典的一种方法:把机密的经文隐藏在经纸上,若干年以后,当因缘时节到来,便会在阳光下显示。
香波王子闭上眼睛,想起了《地下预言》里的启示:
当阳光照进七度母之门,噶举纸透出萨迦文字。
“噶举”是藏传佛教五大教派之一,该派的高僧修法时都穿白衣,俗称“白教”。这里的“噶举纸”不就是白色的经纸吗?“萨迦”也是藏传佛教五大教派之一,他们的寺庙涂有象征文殊菩萨、观世音菩萨、金刚手菩萨的红、白、蓝三色条纹,俗称“花教”。这里的“萨迦文字”不就是用三种颜色写成的藏文字吗?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十万幻变德玛:情深似海》,发现前三十页和后三十页都是现代纸张和边巴老师的汉文手迹,中间一页就不是了,在阳光下一看就知道是古代经文纸和古藏文字。
莫非藏匿在遗稿中的“光透文字”,就是边巴老师从雍和宫独木大雕佛后面的“七度母之门”里取出来的珍宝?是莲花生大师伏藏在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心里的遗言?香波王子浑身颤抖,是激动,也是恐惧,更是受宠若惊。如此伟大的伏藏居然真的落到了他手里,而且这么容易。
他把《情深似海》再次放到阳光下,看着渐渐显示的“光透文字”,发现那是他根本看不懂的。好像那些彩色的线条组合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幅深奥难解的图案,是神祇用来控制人类的秘密符号和考验人类智慧的密码。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看不懂就对了,古代许多伏藏都有专门的伏藏语言,必须由专家来解码。专家,专家,谁是专家?
他再次抽出夹在遗稿中的那张北京动物园的首日封,仔细看看,没看出什么,又夹回遗稿,皱着眉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手机响了,他看是梅萨打来的,犹豫了半天,才接起来:“不要再打电话了,我们已经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