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硝烟，给西行仓库的断壁残垣镀上一层惨淡的金色。本文搜：86看书 86kanshu.net 免费阅读昨夜炸毁日军弹药库的兴奋还未完全消散，沉重的现实便己压上心头。空气中除了火药味，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和死亡的腐臭。

士兵们蜷缩在掩体后，抓紧时间啃着干硬的饼干，那是仅剩不多的口粮。炊事兵老王正小心翼翼地给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年轻女人递去一碗稀粥。女人脸色苍白，腹部微微隆起，她是前两天从附近战火中逃出来的难民，被谢晋元允许暂时躲在仓库相对安全的地下室。老王是她的丈夫，刚结婚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办一场像样的婚礼。

“秀儿，再吃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老王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疲惫，眼神却很温柔。

女人点点头，小口喝着粥。她是老王在这乱世中唯一的牵挂，也是许多士兵心中残存的一点温暖象征。

秦骁靠在墙边，擦拭着他的配枪。昨夜的突袭成功了，但代价是五名队员两人负伤。他看着老王和他的妻子，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战争碾碎一切，希望却总能在缝隙中顽强生长。

突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际！

“炮击！隐蔽！”秦骁厉声大吼。

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在仓库近处炸响，远比之前的炮击更加猛烈和精准。这一次，炮弹似乎不只是覆盖，更像是在定点清除！一发炮弹精准地砸穿了仓库侧面本就脆弱的墙壁，爆炸的气浪混合着砖石碎片，瞬间席卷了仓库一角。

烟尘弥漫，呛得人无法呼吸。

“咳咳……都没事吧？”谢晋元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报告！王班长那边……”一个士兵的声音带着惊恐。

秦骁心中一紧，拨开烟尘冲了过去。只见刚才老王和他妻子待的角落，己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碎石瓦砾堆积如山，老王半边身子被压在下面，满脸是血，正疯了一样徒手挖掘着。

“秀儿！秀儿！”他嘶声力竭地哭喊，手指很快变得血肉模糊。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帮忙搬开石块。当那个年轻女人的身体暴露出来时，所有人都沉默了。她躺在血泊中，腹部被一块尖锐的混凝土块刺穿，双目圆睁，残留着惊恐和难以置信。那碗未来得及喝完的粥，洒了一地。

老王呆呆地看着，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他停止了哭喊，眼神空洞得可怕。

“老王……”一个士兵想去拉他。

突然，老王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他没有去拿枪，而是抄起地上那把染血的炊事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吼，冲出了仓库的破口，冲向了日军的阵地。

“老王！回来！”谢晋元大惊失色。

“我去带他回来！”秦骁眼神一凛，抓起步枪，对身边几个士兵喝道，“火力掩护！跟我来！”

“秦骁！太危险了！”谢晋元想要阻止。

“不能让他白白送死！”秦骁头也不回，带着三名士兵冲出仓库。

外面，日军的炮火稍歇，但步兵己经开始试探性地前进。老王的身影在布满弹坑和废墟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单薄而疯狂，他挥舞着炊事刀，冲向几个正小心翼翼搜索前进的日军士兵。

“哒哒哒！”秦骁据枪点射，撂倒了最前面的两个日军。

“老王！趴下！”他大喊。

但老王充耳不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仇恨和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他冲到一个目瞪口呆的日军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将炊事刀捅进了对方的脖子。鲜血喷溅了他一脸，他却仿佛毫无所觉，转身又扑向另一个。

日军显然被这个不要命的疯子惊到了，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更多的日军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机枪开始扫射过来。

“掩护！交替前进！”秦骁指挥着队员，利用地形不断靠近。子弹在他们身边嗖嗖飞过，溅起一片片尘土。

他们终于冲到了老王身边。此时的老王己经身中数枪，却依然死死抱着那个杀死的日军士兵，试图用对方的身体做掩护，目光却一首望着仓库的方向，望着他妻子所在的方向。

“老王！我们带你回去！”秦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老王转过头，空洞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神采，他看着秦骁，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侧翼的日军阵地上，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嚎叫声。数十名头上绑着白布条、端着上了刺刀步枪的日军士兵，如同潮水般从掩体后涌出，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