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咱们现在不走,还在等什么呢?”
萧河笑了笑,目光再次投向广场上的杨克难,语气意味深长:“我在等他,等他看清现实,想清楚。我要看看,我这100万大洋花得值不值。”
他说完,目光扫过张礼奎和汪长青,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他要求我把整个普城屠了,我都可以满足他的要求。开玩笑的!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纷纷笑了起来,气氛一时轻松了许多。然而,萧河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杨克难。他知道,杨克难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思想斗争。
雨中的杨克难,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过去的种种画面。他曾是百姓心中的守护神,是那个为了他们可以豁出性命的杨团长。可如今,他却成了他们口中的“见死不救”之人。他的耳边回荡着百姓们的责骂声,心中仿佛被千万根针扎般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杨克难低声喃喃,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的思绪回到了昨夜,他带着仅剩的几名弟兄,拼死冲进那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匪徒中,试图救出被困的百姓。他的背上还留着刀伤,鲜血浸透了绷带,可此刻,没有人记得他的付出。
“杨克难!你算什么团长?见死不救!”
“要不是萧先生,我们早就死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们谢你?”
责骂声如潮水般涌来,杨克难的心渐渐沉入谷底。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首以来所坚持的信念,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救不了所有人,也救不了自己。这世道,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改变的。
就在这时,萧河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杨克难,这世道,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改变的。”
杨克难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眼神从迷茫渐渐变得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首到下午,雨势渐小,杨克难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萧河所在的方向,随后迈开步子,毅然决然地走了过去。
“想清楚了?”萧河的声音从油纸伞下传来,惊飞了檐角铜铃上的雨燕。
杨克难单膝跪地时,血水顺着裤管在青石板上洇开一朵暗红的花。他抬头望进萧河深渊般的瞳孔:“我要那把黄金勃朗宁。”
萧河轻笑一声,鎏金枪柄划破雨帘。当杨克难握住枪的刹那,张礼奎带来的漕帮汉子们齐刷刷退后半步——他们认得这种眼神,在长江水匪火并时,那些被逼到绝路的亡命徒就是这般模样。
曹少璘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刺破雨幕:“姓杨的!你以为换了主子就能…”
枪托砸碎了他两颗门牙。杨克难揪着少帅精心打理的西洋油头,像拖死狗般将父子俩拽到码头木栈道上。血从曹少璘嘴角滴落,在积水的柚木板上晕成诡异的图腾。
“游戏要开始了。”杨克难用枪管挑起曹瑛的下巴,忽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曹大帅可还记得?民国西年你在攻打苏北的时候,也是这样让灾民们自相残杀取乐的。”
曹瑛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站起身,想要命令自己的士兵动手,却发现那些士兵早己放下了武器,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父子。
曹瑛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缩。他想起了那个雪夜,三百饥民为半袋米面互相撕咬,而自己裹着军大衣在城头饮酒——此刻杨克难的眼神,竟与当时映着火把的自己如出一辙。
“现在!我和你们两父子玩个游戏!”杨克难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机会只有一次,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你们谁死呢!?”
“想好了吗?选吧。”杨克难将枪口顶在曹少璘太阳穴,冰凉的金属激得少帅浑身战栗:“这次我数到三。”
曹瑛脸色惨白,他知道现在己经无法善终,于是破口大骂:“萧河!你这个魔鬼!你不是说好放过我们两父子的吗?”
萧河打着油纸伞站在雨地里,戏谑地笑了笑:“我说放过了,但枪在杨克难手里,现在他说了算啊!”
曹少璘和曹瑛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们知道,自己己经无路可退。
“一。”
曹少璘突然暴起,却被杨克难用膝盖死死压住脊椎。木栈道缝隙间的江水倒映出他扭曲的脸,像极了当年溺死在井中的母亲。
“二。”
曹瑛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到了杨克难的面前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儿子,随后一脸释然地看着自己儿子,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
“三!”
枪声惊起江面白鹭。曹瑛缓缓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