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着后槽牙转身往外走。
她犹豫着开口,“将军,能不能让小白来后院?”
头顶一串惊雷呼啸而过。
崔裴城缓缓转身,目光灼灼,盯着她,良久,蹦出俩字,“睡吧。”
在她的惊愕中,他大踏步走向一侧的小塌,长身往上一倒,双臂环胸,两眼合上,完美到极致的睡觉姿势。
看着他两条大长腿,因为小塌太短而耷拉在外头,她讷讷,“您不是要去前院书房睡吗?”
我去前院,换那条狗到这里与你……一起睡?
老子有那么豁达大度吗?
老子就算把这张小塌给睡塌了,也绝不允许那只狗进这屋……代替我!
他赌气地装聋作哑。
她小声又嘀咕了几句。
见对方压根没回应她的意思,不情不愿地躺下,也是这几日为杂七杂八的事儿忙得狠了,她一直没睡个囫囵觉,这会儿头一挨着枕头,困意立刻就潮水般涌来,不消半盏茶的工夫,她就陷入沈沈睡眠中……
崔裴城却是苦逼了。
大半夜都没睡,也不是他不累,连着赶回来,又想方设法地接近她,为她清除后患,很累,却也很兴奋,前世的遗恨,终于在这一世有了弥补,他与她同居一室了。
即便什么也不做,他也知足了。
他不太敢翻身,怕这具身体在小塌上折腾,发出的声音会惊醒了她。
就那么保持躺下时的姿势,瞪着眼睛,瞅屋顶,他身心俱疲。
好容易熬到天蒙蒙亮,他起来了,在院子里打了三趟拳。
沈幼宜是被李嬷嬷叫醒的。
“姑……不,二奶奶,您该起了,一会儿得去那边院给长辈敬茶。”
“哦,好。”
沈幼宜伸了个懒腰,从床上 坐起来。
“二奶奶,昨晚您跟二爷……没有……”
昨晚李嬷嬷亲自守在门外,候着屋里这两位小新人忙完大事叫热水呢。
但一夜无事。
是姑娘不讨姑爷欢喜?
还是姑娘又犯倔了,不肯屈就姑爷?
她心里直打鼓。
“哦。二爷说,我……我还小呢!”
胡扯了个由头,她笃定李嬷嬷不会颠颠地跑去跟崔裴城说,姑爷,我们姑娘不小了,您可以下嘴了,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