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转身，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凉。

数日后，大军凯旋而归。

南京城内，百姓们欢呼雀跃，迎接胜利归来的将士。朱元璋坐在龙辇上，面带微笑，但眼底却藏着深深的疲惫。

夜深人静时，朱棣独自一人走进皇宫后花园的一座小亭子。他静静地看着亭前的池塘，水波微漾，倒映着天上的明月。

“朱棣，你在这儿干什么？“

朱元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朱棣回头，见父皇缓步走来，神色间带着关切。

“父皇，儿臣只是在想……“朱棣顿了顿，“我们打了胜仗，可为何心里却并不轻松？“

朱元璋走到他身旁，望着池水，沉默良久。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将两人的倒影拉得很长。夜风拂过，带来一阵荷花的清香。

“因为真正的帝王，不仅要懂得如何赢得战争，更要懂得如何避免战争。“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沧桑，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数十年的帝王心术。

朱棣怔住了。他从未想过父皇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记忆中，父皇向来是杀伐果断的马上天子，是那个提着三尺青锋打下万里江山的开国雄主。

池中一尾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朱棣的衣角。他低头看着那块渐渐晕开的水渍，忽然想起今日战场上，一个年轻士兵被长矛贯穿胸膛时喷溅出的鲜血。

“回去吧，好好休息。“朱元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只常年握剑的手掌依然有力，却在触及朱棣肩膀时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朱棣望着父皇离去的背影。月光下，那个曾经在他心中如高山般巍峨的身影，此刻竟显出几分佝偻。父皇的龙袍下摆沾着未干的泥渍，靴底还带着战场上的血土。

一阵夜风吹来，带着远处军营的火把烟气。朱棣突然意识到，这是父皇登基以来第一次御驾亲征。以往无论多大的战事，父皇都坐镇金陵，运筹帷幄。而这次...

“陛下！“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朱棣的思绪。徐达快步走来，铠甲上还带着未及擦拭的血迹。“北面斥候来报，发现女真残部正在集结。“

朱棣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乍现。但就在他要下令追击时，父皇方才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回响。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沉声道：“传令三军，加强戒备，但不得擅自出击。“

徐达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抱拳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