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过来，仔细看看尸体，法医，把尸体的手部和头部的致命伤讲解一下。”

老警探带着露西继续回归凶案现场，这个学徒可不好带。

法医顿了顿，用戴着手术手套的手将血淋淋的尸体翻了过来，刚刚他在查看背面。

“你们看这里，左手是第一个受到伤害的，这是电钻伤的，凶器拿过来。”

最后那半句是指挥他的助理的，助理将电钻小心翼翼得递给了他，有点嫌弃得扭过头不看尸体。

“干嘛，做法医还不想看尸体，你给我扶着！

不然，你年终的考评就是差等。”

助理吓了一跳，只能强忍着生理反应扶着尸体，其实不怪他，实在是两个杀手做事太恶心。

“左手部，这是活着的时候钻的第一个部位。

你们看，这里的血液呈现喷溅状，是范围最广的，说明身体还没有应急反应，是钻到了手部动脉的反应。

我猜想死者应该直接休克了，这不奇怪，面对巨大的痛苦，人类会有本能反应。

然后看这个勒痕，摆正一点！”

后面那句话还是训斥下属的，法医指着勒痕说道。

“这是医用绑带的痕迹，后来被取了下来，扔在那边垃圾桶里。

在这里，看这个手法，是有医学临床经验的人才有的手法。

再看脖子这里，翻好一点，就这里。

这个针孔不是瘾君子常打的位置，因为打脖子很容易直接死人，最大的可能性是肾上腺素。

具体还是要带回去化验，不过我的猜测不会太远。

看这些皮肤的颜色，血管呈收缩状，这是应激冷产生的。

我的猜测是，凶手看见死者休克晕过去了，直接泼水，现在十二月下着雪呢。

反应肯定激烈，这才会有这种表现，不能直接归类于失血过多，懂了没。”

最后这句还是教训助理的，看来小助理回去也没得好受了。

露西蹲下身来，开始仔细端详尸体，她已经开始不把这团肉当成一个人了，这才能跨过心理严重不适的防线。

“那这里的钻孔，就是身体开始出现应激反应的结果了，血液的量和力度明显没有手部的多。”

老法医看着露西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说明这个老顽固是认可露西了，他可不管什么背景的人，要是不专业就要被他甩脸色。

露西的前后转变赢得了他的尊重，声音也平和了不少。

“对，你的猜测十分接近真相。

一是应激反应，肾上腺素和身体的本能，开始收缩血管，制止出血。

这是受了外伤必然有的状态，就好像这第二下攻击，身体已经有了一丝防备。

并不像第一下攻击那样，被打个措手不及。”

老警探对着法医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带回去进一步解刨化验，我来进行下一步收尾。”

法医点点头，指挥着助理开始搬运尸体，地上所有血迹点都被标记了起来，迟点要做线性建模。

“露西，过来。”

二人走到了相对鉴证人员少一点的区域，老警探开始进一步教学。

“你现在有什么猜测吗？凶手和死者会是什么关系，凶手的目的或者说动机（motive）。”

露西合上笔记本，又观察了一下房子，蹲下在电视机柜处掏了几下墙角，居然掏出来一个盒子。

打开之后，里面有一把手枪，几卷皮筋卷起来的二十元钞票，还有几小包面粉。

“我在事先调查了一下这个死者，刚刚也发信息给局里问了，查到的结果是。

他是个毒贩，还是最近刚刚上位的毒贩。

原先他一直在他哥哥的团伙里，声名不显，从他手里的现金量和面粉量可以看出来。

还有衣柜里这些衣服，都是相对比较老式的，如果是当老大的。

衣服会换最新款的嘻哈服装，你看这件羽绒服，起码是九零年代的款式了。

说明他很穷，黑帮是胜者通吃的社会，老大享受大部分利润，小弟们就只能活个温饱。”

这一连串的细节证据佐证，听得老警探连连点头，难道刚才看错了她了，还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啊。

“反黑组的朋友告诉我，这个小子绰号叫黑弟，他哥哥原先是占据这一块到这一块街区的黑老大，并不在我们脚下这块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