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疑问。”他笑笑，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回溯’可以简单的定义为‘看到过去发生的已成定局的事’……”

“那么，‘预知’呢？”

“理论上，所谓的‘未来’，有着绝对无限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它又怎么会知道，我将要怎样，应该怎样，可以怎样呢？”

“‘预知’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如果我能够明白这一点，那我也许便可以知晓，‘业’的本源，究竟为何物。”

“那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布洛妮娅望着他的脸，他的表情，似是沉思，似是嘲讽。

“是啊，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怎样？”

情绪，不觉有些低落。

却在此时，一只温暖，细腻的手，轻柔的抚上他被海风略拂微凉的面颊。

“能怎样，不能怎样，难道你会因为这些而坚持或者放弃吗？”

“不会，你不会。”

对上她明亮如月的灰瞳。

从未有一刻，他感到这双眼睛，如此美丽，包含复杂千言，胜过世间万种。

“明知道解放力量会让自己死无葬地，明知‘蛇’的力量强大到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明知……那是自己，无法克服的‘恐惧’。”

她的眼神黯下，陷入自己的记忆。

“你知道吗？在噬界蛇的那段时间，我自己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

“若是放在以前，也许我不会有太多的留恋。”

“就像鬼偶说的那样，我就是命贱，除了这条不值几个钱的命，我……一无所有。”

“想想，牺牲自己，拯救世界，好像也蛮不错的。”

“至少，有很多人可以记住我，虽然我一点都不在意。”

她默默伸出双臂，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将他抱紧，静静聆听，他的心跳。

“可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我有了朋友，有了老师，有了亲人……”

“有了……你——我爱的人。”

“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我还想……再骂琪亚娜一次笨蛋。”

“想再尝尝芽衣姐姐的料理，看看姬子老师酩酊大醉的唱歌，和其他人一起逃脱学园长的苦瓜汁福利……”

“想再摸摸希儿的脑袋，和她一起去海边，完成我们的约定。”

“想……再去一次你的家乡，再喝一口你递给我的茶，再和你联机打一局游戏……”

“再一次……依偎着你，感受……你的温度……你的气息……”

手臂，渐渐收紧。

平静的语气，早已被无声的呜咽取代。

“我不是第一次陷入几乎必死的绝境。”

“但，我第一次期盼，有人，会找到我，带我离开……”

“即便理性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

“但，你还是来了，不是吗？”

“即使做不到，依旧要去做。”

“即使没有希望，仍会舍弃所有，换取一线胜机。”

“这就是，我认识的你——笨蛋简零。”

“所以我才说……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你的演技……烂透了……”

终于，情绪的剧烈波动再难遏止，失声的抽泣，轻易盖过她的话音。

“……”

千言万语，不及无声的轻抚，令她安心。

良久，他轻轻拍了拍她平坦的后背。

“布洛妮娅，看天上。”

“嗯？”

少女抬起头，不知何时，脚下的植物已停止了生长，眼前，是皎洁的明月，月下，是一望无际，直至与地平线水天交接的平静海面。

平静到，将那一轮圆月，完整的映在水色之间。

她似乎看呆了。

直到身旁轻微的响动，才将她惊醒。

再回过头时，男人有些生疏的半跪在地，似乎学着电视中的模样，庄严而肃穆的打开手中精巧的盒子。

那其中，静静的躺着两枚精巧的戒指。

即便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可并不影响他的话语，令月光，在她的瞳心满盈。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

“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