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却十分激动,连气儿都没有好好喘上一口,便急急地道:“严少侠,幸而你安然无恙,但怎地才来就要走了?”
严绿见他面上仍有残存的黑色印痕,身上也有包扎过的伤处,知道这必然是在那李莫愁的手里受了不轻的伤,想来是同那魔头有过一场死斗,而这武家兄弟也出现在了他们桃花岛一行的队伍中,想来便是曾经受了那武三娘的临终所托了。
她虽然同这老爷子没什么交集,倒也敬重他肯讲义气,故而态度略略缓和,淡然道:“陆家姑娘还在那魔头的手里,我们受人之托,总要忠人之事,既然武夫人不在了,武家兄弟就拜托柯老前辈了。”
那柯镇恶也算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人,不过就是有一点,但凡人家给足他面子,敬了他一尺,他便也定会真心地回敬人家一丈,他又是极其重诺言之人,一旦受人所托,纵使刀山火海也扛得下来,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虽然同严绿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之前眼见严绿为了素不相识的陆家夫妇出生入死,心中敬她是个讲义气的,故而自然高看着她,话里话外跟郭靖黄蓉褒奖了她几句也是有的。
他见她久候不归,还道是天妒英才,她不幸遭了那李莫愁的毒手呢,这回冷不丁听到她的声音,倒是真心地欢喜,故而才上来寒暄,却没想到严绿这等冷傲之人竟单独郑重地拜托了他,竟仿若无视了旁边站着的郭靖黄蓉夫妇一般,便不由得一愣。
他一生中极其爱面子,郭靖夫妇算起来虽说是自己的徒儿,但名气比自己不知道大了多少,平常人若是同时见了他们三人时,无一不死命巴结郭黄二人,到了自己时就只剩下敷衍和客套,虽然郭靖一家子敬他爱他,次次隆重介绍,但他心底深处却总还是隐隐有所抑郁,现下竟忽然有人对那两口子冷冷淡淡,独独郑重托付了自己,他心中自然是十分受用,加上本就受了武三娘临终之托,自然二话不说,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严绿见事情都安排妥善了,便重新开口告了辞,刚刚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得那郭靖在她身后开口道:“严少侠且慢,我还有一两句话儿说。”
严绿心中略微惊异,但还是慢慢转回了头,却见他表情有些凝重地道:“那李莫愁武功高强,出手毒辣,严少侠一个人前去,实在太过凶险。”
他顿了顿,仔细看了严绿一眼之后,又缓缓道:“更何况,我见严少侠面上隐隐有些灰黑之气,想是也受了不轻的伤,现下内伤仍是未愈,余毒也尚未清除,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听了他这话,那柯镇恶也上前了一步道:“怎地严少侠也受了伤,可要紧不要紧?虽然救人事大,但也千万不能轻易冒险,白白送了性命啊。”
见严绿站着没有答话,郭靖略略沉吟了片刻,转头看着黄蓉接着道:“蓉儿你主意一向很多,不如,你想个法子帮忙把陆姑娘救出来吧。”
严绿那日同李莫愁对战受伤之后,又妄动内力,本来已经毒入肺腑,虽然逢着黄药师救治,但终究时日尚短,余毒未清,寻常人也倒罢了,然在郭靖夫妇这等高手眼中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然而到了此时,严绿却也看出郭靖的气息也不是很稳,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的,不由得心中略感诧异,却也没有多问,只静静站在原地沉吟。
那黄蓉见了此,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来,递给严绿道:“小兄弟,这是本门的九花玉露丸,有去毒疗伤的功效。”
严绿道了谢,接过来吞了两颗,只觉得丹田中一阵清凉之意,当下缓缓运功,果然觉得余毒又去了不少,便又朝着黄蓉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那黄蓉微微一笑,似乎也不以为意,严绿便也没有再同这位桃花岛现任女主人说话,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位极其聪慧的女子素来多疑,见了自己的丈夫和师父不过同她接触了一两次便甚是关注她,早已经在心里暗暗起疑。
加上她几次试探严绿的师承,却被她轻飘飘地避开,不由得更是十分警惕,她思虑甚多,心思又极缜密,想着如同严绿这样来历不明武功又甚是不差的人,万一心术不正,必是大患,故而虽然面上不显,却仍是暗暗提防。
黄蓉这点心思藏得极其巧妙,严绿一时间却也没有发觉,正巧另一边郭靖和柯镇恶仍然是盛情地邀请她一路同行,顺便共同筹划营救事宜,严绿想着确实也不差这一两天,便依着他们的提议,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武家两兄弟才失去了母亲,虽然得了郭靖黄蓉夫妇收留,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多少有些怕这些还不怎么熟的长辈,故而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