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第一个可以验证他们赌约的人了,故而对于他认定的结果,老顽童自然分外期待,却没有想到,他那一点想赢的小心思,就全毁在了这一声“小兄弟”里了。
见到老顽童如此吃瘪的表情,严绿不免有些忍俊不禁,然而她面无表情得早都成习惯了,故而心中已经笑了出来,脸上神色却分毫不动,想着自己外表这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必然可以令那小子闭嘴了,然后便可以拖着老顽童离开此地了。到底在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家里,长久呆下去总归是不太妥当的,还是走为上的好。
她心中盘算得十分妥当,只等着那少年给她的冰冷吓退,没成想,那个少年见了她如此,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继续笑着抱拳为礼道:“在下耶律齐,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他此时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纵使比同龄人显得高大结实些,也不过是个小小少年的模样,此刻做出这么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再加上他那一身仿佛才从泥坑里爬出来一般的装束,实在是滑稽得紧,严绿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旁边老顽童一副兴致勃勃想看好戏的样子,还是忍住了转身就走的冲动,淡淡地回礼道:“幸会幸会,在下严绿。”
她几近敷衍地说完了这句,便转过身,预备去拖了老顽童回去吃晚饭,才抬起一只脚,却听得他在旁边抚掌叹道:“严以律已,宽以待人,好名字,好名字。严兄这名字甚好。”
她生平最烦这等没事儿掉书袋的人,又见到老顽童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知道怎地就忽然有了些气不打一处来,故而转过头冷笑道:“不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律,而是伤心桥下春波绿的绿。”
听得这一句话,她语气中那一种半点都不想配合,生人勿扰的意味便暴露无遗了,想来实在太过明显,饶是耶律齐这等人也稍微愣了一下,然而不过冷场了一瞬,旋即又带着满脸的泥渣子露着白牙齿笑着圆场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在下才疏学浅了。”
没想到他的脾气好到这种程度,实在是让严绿想发作都无可奈何,再说,旁边的老顽童却还没有发觉,似乎还觉得他这书袋掉得有些搞笑,竟忍不住哈哈笑道:“小娃儿,想来你是读过书的,却不知道我们小绿也是会念诗的。哈哈,好,好,伤心桥下春波绿,真是好诗。伤心桥下……春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