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十分紧张,不过她能做的更是有限。说实话,她能够控制住,没有当场哭出来,就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了。
这种等待的时光实在难熬,好在,张友士来的也的确很快。只不过,他走得更快,只说了句,要姚珊好好盯着,要是再出现方才的情况,就按照她方才的法子再做就行了。
说完了,便就真的走了。姚珊真是觉得十分无奈,不过她也看出,张友士的精神确实还没有恢复。勉强留下来,也无用处,左右他既然敢把林如海交给自己,显然也是有了足够的把握的。她便也就只有一个人努力地撑下来了。
黛玉看了看张友士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姚珊,忽然握住她的手道:“姗姐姐,既然张太医说姐姐使得,那便定然是使得的。爹爹的病症,就全靠姐姐了。”
姚珊见她眼中含泪,面上犹有泪痕,也只得硬着头皮,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道:“林妹妹且请放心,我定当尽力一试。”
说完了闲话,着人安排了给她们重新梳洗了,换过干净衣裳,两个人便就重新又坐回了榻上,不错眼珠地盯着林如海,几乎一夜没睡。熬到后半夜的时候,姚珊见着黛玉不住地点头,却还是不肯歇歇,也怕她熬坏了。偏偏也没法子安她的心,还是无意中碰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面古镜,才灵机一动,将那镜子取下来,递给了她。
黛玉已经有些睡眼朦胧了,一直在硬撑着,可见了这镜子,也不免好奇,多问了两句。听说了它有那“宁神”的奇效之后,看着黛玉原本那意思倒是还有些想着给林如海用,只是到底她家教甚好,不可能随意将姚珊借她的东西给了人。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姚珊看着她的表情,哪里还猜不到她的心思。她感叹了黛玉待父至孝之余,便也就索性多解释了两句这镜子的来历和用途。且不说那镜子的意义了,便是那功效,也不过是小儿压惊用,又如何能治得了林如海的症候。
黛玉素来聪明,听得姚珊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明白,倒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只乖乖接了过去,不再多言了。
说来也奇怪,待到黛玉拿了那镜子,不过片刻,她竟然便就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眉目舒展,好像个婴儿一样,睡得很熟,竟似比传言中的这镜子该对姚珊自己起的作用还要显著些,倒也着实是件奇事儿。
见到黛玉睡着,谢姨娘忙上来小心地将她安顿了。也不敢移动她,只给她盖了一床锦被,拿了几个绣枕,便就算罢了。当然,也顺带着给姚珊安置好了一应的物件儿,然后便静静侍立在一旁。
她是此前在林如海抽搐发作的时候,便就被惊动了,赶了过来的。事实上,从她出现和传话甚至安排吩咐一系列事项的及时和迅速的程度来看,姚珊觉得她大约根本就没有在内院停留多久。这觉说不定比她们俩这里守着的睡的还少。这会子也是这样,只默默在旁边站着守候,真是看着姚姗就觉得她实在辛苦。
姚珊于是便赶紧把同黛玉说的话,又跟她说了一番,又再三要她坐下,她却也摇头不肯。只强颜欢笑着说,坐着更是难熬,站着看着,还好了些,若有些跑腿吩咐,行动也便宜。
姚珊见说不动,只好作罢。她后面也歪了过去,只叫她这位痴心为主的表姨妈看着他们家老爷些,若是有什么不对,就赶紧喊醒了她。
一夜过去,竟然无事。次日早上,她是被张友士拎着耳朵弄醒的。这个时候,黛玉早已经被扶着出去梳洗了。谢姨娘见到她这个样子,便慌忙来拦。不过碍着张友士是外男,拦到一半,方才想起了这事儿,不免就有些迟疑。张友士见了这个情形,只得叹息着放开了姚姗的耳朵,侧身回避了女眷们,然后打发她去梳洗了。
姚姗陪着笑告退,然后出门就被黛玉的丫头春纤请去到黛玉屋里梳洗。那里头早就准备好了东西,黛玉已经梳洗一新,见她来了,便亲自出来迎她,恭敬地让入内室,又亲自帮她梳妆。其间细节,自是不必说,等到她和黛玉相携着重新回到内室,却见张友士还在林如海身边儿忙活。看着那林如海的症状却也是愈发平稳了。
姚姗恭恭敬敬地上前给自家的师父打下手,等到张友士复诊之后,又开了几贴药,叮嘱了几句,便就要走了。
林家的女眷们十分感激,但也知道,不好开口强留,还是姚姗觉得实在是看不下去,便请了她师父借一步说话。
到了僻静处,她索性也不绕弯子,径直劈头问道:“师父您这是准备管到一半儿,就不管了?”
张友士苦笑道:“你这丫头,昨儿叫你看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