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心情,姚珊跟着余氏和二姐儿坐上了宁国府的马车,一路往城郊她们尤家的宅邸而去,没料到的是,一回家,就要遇着一个大惊吓。
这个惊吓却也是因着她继父尤老爷而起,可巧地是,虽然起头儿不好,但正所谓福祸相倚,到了最后,事情的发展十分出乎意料,竟然歪打正着地暗合了她的心意。
说起来,一切还是着落在尤老爷最近新接的这个差事上。
今上酷爱神仙之道,这是个世人皆知的事实。尤老爷能当上这个六品的道录司演法,靠的也是他过硬的炼丹绝技。他费劲十余年心血炼成的一炉“小还丹”,因对了上司的眼,呈上去进献给了大内,试药之后,效果甚佳,便就因此得了赏识。御赐了官职,还恩准他在城外的玄真观边清修边继续炼丹,这对一般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荣耀的。
尤老爷虽然日常行事上颇有魏晋遗风,但是毕竟人在红尘之中,有些事情仍是没有十分看的透。故而,对皇帝老儿这一次的赏识,还是很放在心上的。加上他本就对炼丹之事情有独钟,故而这再炼些“小还丹”、甚至更进一步,把这“小还丹”升级成“大还丹”神马的,也是他很乐意去做的尝试和努力。
于是,这几天,尤老爷便一头扎进了玄真观里,几乎有些废寝忘食地钻研起来。甚至连尤氏来信,余氏带着二姐儿和姚珊去宁国府这种事情,他也不耐烦回家来看一看,叮嘱叮嘱,只是随意吩咐了去玄真观传话儿的管家,要“太太和姑娘们看着办”就行了。
余氏有些不快,但知道自家老爷这也是正事儿,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自己操持着带了二姐儿和姚珊去了趟宁国府。所幸一切都还算是顺利的,大女儿尤氏虽然病着,但到底是有着孕,算是喜事,更何况小女儿姚珊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得了隔壁荣国府史老太君的青眼。加上,还有那荣国府的玉哥儿,看着那么个粉妆玉琢一般的小公子注视着自家小女儿那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也是十分地耐人寻味。
这两个孩子难得的一见投缘,日后长成,或者有更深的缘分也未可知……种种无限的可能性,让余氏那颗小户妇人的心一片活络,自然也就忘记了最开始的那点儿不愉快,高高兴兴地回了府来,很是打算跟老公好好诉一诉衷情的。没想到的是,刚进了门儿,就听得管家来报,玄真观的小道士求见。
让进来一问,却是尤老爷在炼丹的时候昏倒了。
余氏当即着了急,她是没经过什么事儿的人,竟然险些也晕过去。倒是姚珊赶忙扶住了她,细细问了那小道士几句,才知道原来尤老爷为了这炉子丹药,竟然已经七天没有怎么合过眼了,那纯粹是累晕过去的。
姚珊心中又是着急又是心痛,赶紧问道:“那可请了大夫了没有?”
那小道士跟着尤老爷也有段时日了,跟姚珊母女们也算是见过一两回面,心思素来活络,也算是个口齿清楚的人才。他见尤家的另外两母女已经急得魂不守舍,倒是只有最小的三姑娘还有几分清楚,便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当下也不敢再故弄玄虚,如实回禀道:“已经请了。恰巧老爷的一位旧识来访,因久候多时,老爷都未至,这才发现老爷竟然晕在了丹房里的。可巧儿这位爷是位杏林妙手,已经在给老爷诊断着了。”
姚珊这才略略放下了心,忙软言安慰了余氏并二姐儿几句,看她们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前跟余氏禀道:“太太,虽说老爷那边有人诊断着了,但到底情况怎样,咱们还是得去看看。您和二姐姐今儿个也累了,不如就让胡嬷嬷和小桃陪着我去趟罢。胡嬷嬷是咱们家的老人儿了,那玄真观离咱们这儿又不远,加上又有这位道长引路,此行必是妥当的。您看呢?”
余氏正哭得六神无主,听得姚珊这么说,倒是有些心动。但是毕竟姚珊的年纪还实在是太小,她怎么都有些不放心,故而还是犹犹豫豫的,没有立刻答应。
姚珊也不是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儿,就算古人普遍早熟,但很多她的举动以五岁的萝莉来衡量都算是出格的了。但是,正所谓时不待我,眼看着红楼的剧情已经慢慢展开,她要想做点儿什么,总得要抓紧时间,多做准备才能出奇制胜了。实在是来不及再慢慢地玩儿自我养成了,只有来个“一夜长大”了。
幸好她之前五年的成长岁月里也是个跳脱的性子,冷不丁弄出这么些个变化,虽然让人吃惊,倒也不是完全地让人觉得那么的不可思议。故而她看着母亲余氏心思略微有些活动了,便又加了一把劲儿,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老爷自小儿就没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