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他的预料,房间里几乎没有酒味,阿方斯也没有坐在某处愁眉紧锁;
相反,此时的他正独自站在窗前,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就这么注视着窗外的一切…
“阿…阿方斯先生?”尼尔硬着头皮打招呼,大不了就是挨顿骂…
然而,再度出乎他的预料,阿方斯比他想象中平静的多:“安怎么样了?”
“醒了!”见阿方斯的第一个问题还是安,尼尔顿时也松了一口气:“您要不要去看看?她、一直在哭…”
“亚索怎么没过来?”阿方斯似乎没听到他的后半句,又随口问起亚索。
“呃…”尼尔挠了挠头:“他…先去看安夫人了…”
“所以…你们串通好了,给我们做和事佬?”阿方斯的声音依旧平静:“那就说说吧。”
说说吧?
尼尔还能说什么?阿方斯这声音平静的…压根就不是人类该有的语气!
以尼尔对他的了解,此时的他、其实是处于极致的愤怒,稍有不慎、就会当场爆炸!
看来、只能放大招了…
想了想,尼尔弯下腰来、对着阿方斯深深一礼:“我是来…向您请辞的。”
?!!
阿方斯猛然回过头来,眼睛也开始充血,强忍着极大的怒意、死死的盯着尼尔:
“你…说…什么?!!”
“抱歉,阿方斯先生。”尼尔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刚刚…我去参加了安德森先生的葬礼,艾玛她…哭得很厉害。”
“…”
“她跟我说,她很害怕…哪一天、就要参加我的葬礼了。”
尼尔低着头、小心翼翼说道:“这一次夫人输的一塌涂地,更是说明、没有人可以一直赢…”
阿方斯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可尼尔的话、却让他无从辩驳!
是呀,人怎么可能一直赢呢?
安就是太有自信了,觉得“公爵之位”已经到手,就算她再怎么作死、阿方斯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结果…玩砸了。
同样的道理,别管阿方斯、尼尔他们的筹划多么好,那也是基于概率的筹划;
你可以赌你有99.99%的胜率,但恰巧碰上那0.01%,那你还是得输的一干二净…
更要命的是,安输了,最多就是孤独终老;而尼尔输了、那是要把小命搭上的!
问题是、阿方斯能让尼尔请辞吗?
肯定是不行的。
如今安德森死了、巴迪斯婚后也不会再怎么出门,除了尼尔、阿方斯还能指望谁?
但是、他要怎么留住尼尔?又该怎么做、才能让尼尔说服艾玛,允许他继续去冒险呢?
有且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证明给尼尔看、人是可以一直赢的!
那他要怎么证明呢?
答案也只有一个:别让安输的一塌涂地、永不翻身…
换而言之,尼尔就是拿自己的重要性、去赌一把阿方斯能原谅安!
老实说,要是菲尔这么做,那阿方斯压根不会搭理他,因为他没那么不可替代、也不值得阿方斯这么做;
但…尼尔不一样。
从安开始拉拢所有人开始,尼尔是唯一一个被屡屡拉拢、却始终没有倒向安的人;
像这样一个足够聪明、“忠诚”又经得起考验的手下,他愿意用前途来保住安,就说明一件事:
保住安,对阿方斯也是有利的!
“起来吧。”阿方斯摆摆手,一步一步走向沙发的方向:“你知道、安干了什么吗?”
“这个…我觉得、您对她的惩罚已经足够重了!”
听到阿方斯这话,尼尔就知道他听进去了,连忙屁颠屁颠跟了上来:
“在旁人看来,阿尔弗雷德先生辞职一事,责任全在夫人头上,这会让她名声彻底扫地的;
而在夫人看来,您撕毁册封诏书的做法,更是沉重的打击了她的信心,让她不敢再恃宠而骄…”
“呵…”阿方斯冷笑一声,并没有做出回应。
然而,这也在尼尔的预料之中,他赶紧又补上一句:
“事实上,您这一次惩罚她、也是在警告凯瑟琳夫人、维护阿尔弗雷德先生的地位;
刚刚过来的时候,我听阿尔芒爵士他们在商量回亚眠的事,我想…凯瑟琳夫人已经害怕了;
至于阿尔弗雷德先生,如果您继续惩罚夫人,恐怕会让他良心不安、反而更不愿意留下来…”
“嗯?”阿方斯眉头一皱。
“真的!